兩人剛剛從玻璃窗摔出去,玻璃木茬落了一地,顏束猛然在地上撐了一把,也不管細碎的玻璃什麼的扎進手裡,立馬把旁邊的裴放拽起來就跑。
兩人沒跑出五十米,就感覺身後亮了一瞬,然後才聽到「轟」地一聲巨響。
兩人都沒有時間去看身後的狀況,顏束本身就拽著裴放的胳膊,此時用力把他拉了一把,自己撲到了他的身上,在草叢滾了一遭。
等到身後各種炸裂聲漸漸小了,只剩下火光映照在這方天地,淅淅瀝瀝的小雨並不能澆滅爆炸產生的大火。
從剛才他們在屋子裡爭吵之後所發生的一切,其實也不過三四十分鐘,眼下那幢房子已經成了垮台的灰燼。
爆炸中無數的石塊灰塵全部被顏束扛了下來,裴放除了身上髒點,沒有任何受傷的地方。
可是他卻摸到了一點溫熱。
裴放急忙想翻身爬起來,但顏束還是死死把他按在地上:「幹什麼?」
「我看看你的傷。」裴放想發火,但想起這人剛才的一系列動作都是為了保護他,又不得不壓下來。
顏束有兩秒沒說話,接著趴在裴放的背上,薄唇就在那人的耳朵邊呼了一口氣:「我沒傷。」
裴放耳朵一癢,差點就被這騷操作弄得昏了頭,但是心裡猶如明鏡,根本沒吃這套:「你起來,我不怪你,也不生氣。」
「這是你說的。」顏束猶豫一下,有點心虛。
裴放無奈點點頭:「嗯,可以讓我起來了嗎?」
顏束先翻下身,坐在了旁邊的草地上,兩隻手搭在膝蓋上,鮮血正順著他的指尖往下滴。
「這就叫沒受傷?」裴放單膝點地,看著面前人那副無所謂的態度,氣不打一處來。
顏束抬眼:「你說的……」
「我沒生氣。」裴放打斷他,「我心疼。」
雨還在滴滴答答地下著,沒有任何的變化,像是早就設定好的程序,這樣的程度澆滅不了不遠處爆炸造成的大火,但卻熄掉了顏束的那些憂慮。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想什麼呢?」裴放見他久久不說話,伸手在顏束鼻骨上的小痣上點了一下,然後用匕首給他把手心裡的玻璃和尖刺往出挑。
這一刻的天地仿佛只有他們兩個人,顏束難得笑了一下:「上次我好像也這麼給你弄過手。」
「難為你記著,是不是那會兒就對我動了歪心思。」裴放一邊給他包紮著手,一邊挑眉看了顏束一眼。
「是吧。」顏束的視線有些眷戀。
在此之前,顏束一直覺得無論什麼事情他都能抗,可現在僅僅是手上破了幾道口子,他突然就好想依賴面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