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就推了推水晶蘭,示意她趕緊走吧。
「等等。」裴放下意識出口,聲音低沉得有點嘶啞。
夜曇和水晶蘭同時愣在了原地,一同轉頭看向出聲的裴放。
然而,裴放頓了兩秒,似乎也沒想好要說什麼,乾巴巴地來了一句:「夜曇,照顧好水晶蘭。」
誰知就是這一句,讓本來下定決心的水晶蘭瞬間繃不住了,「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一邊沒形象地張嘴大哭,一邊沖向了裴放,人直接撲到了他的懷裡:「老大,我能不能跟你走,夜曇那麼菜,他哪裡能保護我。」
夜曇:「......上次誰救的你?」
水晶蘭哭得更大聲了,但眼淚也就那麼兩滴,反正就是不肯撒手。
當年主控所考核,女孩子就通過了她一個,多少年來,監管處的人都把她當作吉祥物似的,所有人只維護著,這位任性妄為不吃虧的性格也是這麼養成的。
然而,水晶蘭向來也十分懂得審時度勢,小事上偶爾偷奸耍滑,大事上從不含糊,還是能分得清的。
這是幾年來頭一次破天荒地耍無懶......讓裴放有一種家長第一次送小孩兒去上幼兒園的既視感。
因此,裴放被她搞得有點手足無措,只好先揪著她的後衣領,把人從他身上扯開:「行了,別耽擱了。」
誰知水晶蘭並不買帳,準備再次開口說什麼。
只見裴放擠眉弄眼地朝她使了個眼色,然後手底下悄悄指了指旁邊的顏束,仿佛在說:沒看我家那位已經吃醋了嗎?
顏束本來臉色也不太好看,尤其從剛剛到現在一直沒有開口說什麼。
這千年寒冰凍住的表情落到水晶蘭的眼裡,倒真的有點陰森了。
罌粟凶名在外,水晶蘭怕他,因此立刻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不上不下地堵在喉嚨里,帶到了那個什麼也看不清的門內。
「放心。」夜曇朝裴放點了點頭,隨後跟了進去。
「砰」的一聲輕響,那扇門已然關上。
裴放低頭,嘴角扯出一個淺笑,有點自嘲的意味。
其實有什麼不放心的呢?他們那些人曾經也是靠自己在系統里活下來的人,又通過了主控所當年的考核才能被裴放選中。
只是人有時候倚靠某一樣東西久了,就忘了自身本來就有獨立行走的能力。
裴放這會兒才轉過頭,看向進來後就一言不發,連個眼神也不肯賞給別人的顏束:「現在沒有別人在了,你有沒有什麼旁人不能聽的話跟我說說?」
「你想聽什麼?」顏束心頭微微一震,面上還是不動聲色,但這樣一句話卻不自覺地把自己的距離和裴放拉開了一點。
裴放皺眉,心想這人的防備心真的像是見面打招呼一樣隨處可見,自己一不留神就要被他輕飄飄地隔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