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又是耍赖皮又是硬闯住院部变成敷衍问一句能不能进去采访。
得了不能进的应后就蹲地上玩手机了。
典意揉了揉脸,深深吸了口气,十指合拢,双眸虚阖着, 求求这些赖皮媒体快散吧,玩手机哪儿不是玩啊,回家躺着玩不好吗。
里三圈外三圈的守在医院门口。
他们不累她都等累了。
她出不去。
她来不了。
郁欢弯了弯唇,揶揄道,小意啊,你现在的样子有点像等不到相公的小媳妇,演苦情戏呢。
怎么会,典意迅速否认,顿了几秒,小声嘀咕,是等好姐妹!好朋友啦,别瞎说。
林家那位大小姐也是你好朋友吧,前两天她说要过来但有事就没来了,知道她不能来时你可没像现在这么郁闷难过的。郁欢继续调侃。
典意被噎住,我
好半天没想到解释的话,典意抿了抿唇,僵声道,季大然不一样的。
哪儿不一样了,不都是好朋友吗。郁欢着重强调了好朋友三字,颇有几分看戏者不嫌事儿大的放肆在那。
就、就
这位好朋友,似乎更重要点,是吗?郁欢微微蹲身,视线与典意的齐平,若有所指。
就不告诉你。典意语结,许久还是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别过头,不理郁欢。
满脸写着抗拒,就差在额上贴上不想说话四个大字了。
算了,我不逗你了。郁欢憋不住了,鼻腔溢出一声轻笑,抬手在典意发顶轻轻拍了下,吐字轻缓,以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着,小意,你好好想想哦,这真的是好朋友吗。
典意怔愣,反应过来时只看见郁欢摆摆手走出病房的背影,伴着一句懒洋洋的话,我先出去啦,护士来换针水了。
是好朋友好姐妹啊。
不然还能是什么。
没有别的了吧。
嗯。
一定没有别的。
但内心深处有个低弱却强硬的声音反对着这个说法。
好像还能是别的。
典小姐,该换针水了。
这声音很是耳熟,典意心里想着事,也没怎么在意,右手懒洋洋伸了出去,垂在半空中,麻烦了。
来人静了片刻,没动了。
半晌,典意思绪回笼,才发现自个儿手臂晾在空中老半天了,拔凉拔凉的。
她看着空落落的手背皱了皱眉,注意力分过去了点,换什么针啊,今天都没打针。
就你这反射弧,被卖了都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来人抓住典意的手,塞进被子里。
典意脑子懵了一瞬,猛地侧头,然啊!
那句你怎么来了还哽在喉间没来得及说出来,女人的手指便抵在了唇瓣上,柔软微凉。
声音小点,门还没关。
典意小鸡啄米般点头,眨眨眼,小小声又问,你怎么来了?
病房门外忽然有人推着小推车过去了。
嘘!典意顿时警惕,迅速直起身把人拉到床上,被子盖在两人头上,声音压得很低,你过来的时候有没有被人跟踪,你怎么过来的?
季然猝不及防就被典意带到床上去了,视线一下子暗了下来。
她条件反射的缩了一下,还没等她有所动作,典意双臂松松环上了她的肩,身子向下微倾,下颚抵在她的发顶,说话时带了点颤。
要是被咱爹的人跟踪可不好了,他好像不让我们同框,我怕他对你不利。
小推车声音渐远,典意微微倾身,人又凑过去了点,手臂无意识圈紧了。
被子还没拉开,光线朦胧,两人脸颊相贴,典意一直屏气细听着外面情况,直到听不到小推车声音才浅浅舒了口气,侧头轻声开口,那个人好像走了,没事了没事了。
两人距离很近,典意侧头说话时,睫毛扫在了她冰凉干燥的面颊上,勾起酥酥麻麻的痒。
季然沉眸,低低应了声嗯。
确认那人走远了,典意拉开被子,跳下床。
有只鞋子不知道被踢到哪里去了,她索性单脚蹦到门边,带上门,再蹬蹬蹬蹦回来。
咱爹不是派你到外地出差了吗?人还好吗?咱爹有为难你吗?
听肖钦说,咱爹有千万营销号,愣是把舆论牵向我俩撕逼那块,这真的是亲爹吗?
我找个机会还是去做个DNA鉴定吧,我觉得他找错闺女了。
你还是快回去吧,我怕他会对你怎么样。
典意也不管季然会不会回答,一股脑儿的问题和吐槽都抛了过来,絮絮叨叨着,像是要把这段时间没说完的话都补上。
季然视线定住,一直没说话。
然然,你倒是应我一声啊。典意抬眸,嗔怪道。
你有没有一个受伤人士的自觉。
诶?
典意歪了歪头,没懂。
知不知道自己还有伤?又是一段长时间的安静后,季然忽然抬手在典意额头重重敲了下,这脑袋瓜子都在想什么呢?
下一秒,病号服被撩开了,露出圆润肩头。
肩胛骨处,刚处理好不久的伤口又裂开了,薄痂破了几道口子,淡黄色脓液微微渗出,季然眸光凛冽,声线很沉,病号就不能趴床上乖乖躺着吗?
我一直都躺着的啊。
在某人没来之前。
沉默了几秒,典意小声补充,这不,见到季大然女士太激动了么,而且担心咱爹知道你来看我了会对你不利。
千万营销号。
惹不起啊惹不起。
季然思忖片刻,指尖轻搭在床头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淡淡道,没什么好担心的,他不能对我怎么样。
为什么?典意条件反射问。
这千万营销号还都是蓝影养的号,典父想做点什么她都能知道。
这次任凭舆论发酵,只不过是想看看典父能做到哪一步罢了。
比她想象中还要不近人情些,即便是亲女儿,也不在意。
那她也没必要再留情了。
季然敛眸,含糊其辞,有郁欢在,她挺了解这方面的。
对耶,她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