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雲重拿出了手機,「你現在不能開車,你不讓我送你,我現在就給斕姨打電話,讓她來接你。」
裴雪意皺眉道:「別打!」
斕姨這個時間一定睡了,邵雲重這麼說,就是威脅他,可他真的在意。
裴雪意解了車鎖。
邵雲重把他趕到副駕駛,開車送他回家。
大概是因為吃的那個藥里有助眠成分,他在回家的路上就睡著了。
邵雲重抱他上樓,用他的卡開了門。
斕姨靠在沙發上睡著了,應該是在等著裴雪意回家,但是太晚了,她就在這裡睡著了。
邵雲重把裴雪意送到主臥,又去客廳里給斕姨蓋了一條毯子。
他早就覺得這樣不行 斕姨年紀大了,精力不如以前,做點輕快的小事還行,做個飯也行,但是真的沒辦法那麼細緻的照顧裴雪意了。
裴雪意以前在家裡過的是什麼日子?
吃的東西有廚房專人管著,記著他的飲食喜好、各種忌口。穿的衣服有女傭專門打理衣帽間,出行有自己的專屬司機,就連他吃的中藥都有人專門負責煎。
他就是在這樣的環境裡長大的。
邵雲重在床邊看著即便睡著了依然滿臉倦容的人,他瘦了,僅僅是幾天而已。
他想捏捏他的臉,又怕把他吵醒,所以手頓在半空中,半響又收回來,只是用眼睛描摹他的面容。
世界上最咫尺天涯的距離也不過如此了。
裴雪意睡覺的時候,喜歡將一隻手伸出來,放在頭側,以前還喜歡兩隻手這樣放著,就像是小嬰兒的睡姿。
邵雲重握住他消瘦的手腕,將他的手放回被子底下。
這一夜邵雲重沒有走。
裴雪意睡前在辦公室里吃了那個藥,因此做了很多混亂的夢,最後也是在混亂中醒來,伸手一抓,發現自己的手搭在一個溫熱的身體上。
他睜開眼睛,看到身側的人,邵雲重正睡著,還未醒來。
裴雪意有一瞬間的迷茫,繼而想起昨晚的事,頓時額角青筋暴起。因為剛起來,他有點眩暈,緩了一下,一把揪住邵雲重的衣領,「邵雲重!你給我滾出去!」
邵雲重醒了,像是無事發生,「昨晚睡得好嗎?」
裴雪意已經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他從來沒見過那麼厚顏無恥的人,指著臥室門口說:「你滾!滾!」
他面色都因為憤怒呈現出一片薄紅。
這個人向來情緒都是很淺淡的,很少有劇烈起伏的時候,更遑論如此氣憤,還將憤怒寫在臉上。
邵雲重不想大清早的惹他,連忙撈起來衣服,「好,我走,你別生氣。」
裴雪意抄起來床頭櫃的花瓶砸他,「你走啊!我不想再看見你!你聽到沒有!」
「還有,別再做那些無聊的事,別再讓我更討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