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雖然卑微,但宮裡聖上、太后娘娘、賢妃娘娘都寬宏慈悲,我拼了這條命不要,也要告她一狀。”
這個提議引來了諸多應和,一個站在最後面的小宦官,默默的記下了說話的人。
一刻鐘後,竹簾上懸掛的小鈴鐺叮叮噹噹的響起,說話的人知道薛貴妃要出來了,可他們不止沒住嘴,還拔高了聲音。
自從進了承嘉殿當差,薛貴妃的懦弱,讓他們逐漸沒有了畏懼,繼而輕視。
傳言薛貴妃要得寵,他們惴惴不安了好些日子,發現薛貴妃根本不會得寵,又得了高婕妤的吩咐,他們變本加厲。
殿門口的長廊上設了案幾,薛妍穗坐在圓几上,沉默不語,一如前面幾日,似乎她要宮女宦官們從天色剛亮站到日上中天,只是為了折騰他們。
若說有什麼不同,今日她捧了一隻一尺長的木匣。
“奴婢們究竟做錯了什麼,貴妃要如此折磨?”站在最前面的宮女尖聲發問。
薛妍穗漫不經心的開口:“將本宮的命令複述一遍。”
宮女聲音刺耳:“奴婢問的是娘娘為何隨意折磨我等?”
“有人能說出嗎?”薛妍穗不急不怒。
“娘娘到底什麼意思?”宮女急赤白臉,薛貴妃的反應,出乎她的意料,讓她不安。
忽然,有個小宦官出列,跪地,聲音響亮:“娘娘吩咐,凡承嘉殿當差的宮女、宦官,必須列隊,不許嘻笑打鬧,不許竊竊私語,娘娘問話才許開口回話,娘娘說散才許散。”
“很好。”薛妍穗打開木匣,放在案上,滿滿一匣子的金銀珠玉在朝陽下燦燦生輝,“你叫什麼?”
“奴張雲棟。”小宦官磕頭。
“張雲棟,賞金珠十顆。”薛妍穗輕描淡寫。
小宦官張雲棟喜得嘴巴大張,躬身小跑上前磕了頭,領了賞賜,雙手捧著一把金子,回了隊列。
黃澄澄的金珠,勾住了所有人的眼,其他人嫉妒的眼珠子都紅了,張雲棟只是承嘉殿最低微的粗使宦官,他都能得賞,自己憑什麼不可以?
人心亂了。
“還有人嗎?”薛妍穗拎起一支金雀釵,隨口問道。
短暫的沉默後,爭先恐後的聲音響起。
“奴知道……”
“奴婢知道……”
宦官、宮女接二連三跪了出來,薛妍穗一一賞了。
最後,一共有五個太監,四個宮女領了賞,不足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