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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褚太后無功而返,褚國舅視財如命,皇帝奪他一半食邑不啻於摘他心肝,“早知養出這麼個白眼狼,當初你還不如養二郎。”
他口中的二郎是昌王李緒。
“住口。”褚太后抄起手邊的茶碗砸過去,褚國舅避之不及,砸在胸口,疼得齜牙咧嘴。
“要不是你們這些人攛掇,哀家和皇帝何至於此。”褚太后拍案大罵,“出去,除非你下獄,別來擾了哀家清靜。”
褚國舅氣得倒噎,褚太后這擰巴性子,明明放棄了皇帝,卻還要顧念和皇帝的母子之情,想得美。他這個皇帝外甥,可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的狠主,他們褚家做了就沒有回頭之路了。
“養著養著真當自己生的了。”
褚國舅嘀嘀咕咕的罵著,再心疼,他也知道這事沒有轉圜餘地了。待戶部官員入府,褚國舅躺倒在榻上,閉著眼哼哼唧唧,但也老老實實的將邑冊交出。
褚家起頭,彭王等人也只得老實的交出邑冊。
皇帝一改這兩年來的寬仁,施政手腕凌厲,直面威壓的彭王等宗室、勛戚鵪鶉般老實,縱使不滿,也只敢暗地裡發牢騷、抱怨。
薛府。
薛成這幾日就像在沸油里熬煎,瘦了一圈,他在窗前踱來踱去,瞥見窗外一株木槿開得正盛,滿樹紅花,明艷照人,他臉頰顫了顫,“來人,把這棵樹砍了。”
昌王李緒進來時,看到兩個僕役掄著斧頭在砍樹,這一樹木槿開得艷色灼灼,為何要砍了?
李緒沒忍住問出了口。
“看到這棵樹,就想到了那孽女,砍了乾淨。”薛成思及薛妍穗,氣恨難耐,連她曾經喜歡的一棵樹都容不下了。
李緒眼神一沉,心口梗得難受,說不出的煩躁,這些天,他的日子很不好過。皇帝一道詔令罷了他行軍總管之職,他好容易握在手上的軍權沒了,沒了官職,圈在京里,仰皇帝鼻息。
更讓他心情不虞的是,皇帝寵愛薛貴妃,縱容她為所欲為,諸如此類的話,幾乎日日都能從不同的人口中聽到。受了折磨的惱她,得了好處的贊她,就連阿棣以前從不提她,如今亦是常常咒詛她。李緒每每聽到皇帝、薛貴妃,都一陣憋氣,有一種被背叛而又無法發泄的憤怒。
李緒深藏著這憤怒,只要皇帝想,他可以一道詔令奪了他苦心孤詣得來的軍權,輕易的將薛成逼得狼狽不堪,這些年在他看來薛成如一座高大的山,能夠依靠卻又沉沉的壓得他難受。甚至可以用無上寵愛蠱惑薛妍穗變了心。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是皇帝,李緒捏緊拳頭,皇位,快了,只要皇帝一死,這皇位就是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