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打了個噴嚏,薛妍穗舉起雙手,看了一會,微微蹙眉,看來陛下心裡還是有疙瘩的,雖然不提裘服,卻要她做荷包,真是……彆扭。
……
昌王府。
昌王年幼時過得艱難,那時褚太后不待見他,他出宮開府,王府自然不會建的豪華。這兩三年,因為皇帝重病纏身,膝下無子,昌王身為皇帝唯一的弟弟,地位水漲船高。昌王的地位與往日不可同日而語,王府的建制就顯得寒酸了。
若要擴建王府,前後的官宅都要拆毀,昌王並未得意忘形,也或許是王府建得再大,與皇宮一比,都不值一提,將來他坐上龍椅,偌大的宮殿都是他的,何必費心費力擴建王府?昌王沒有擴建昌王府,卻著意翻修、裝飾一番。
昌王府後花園裡的涼殿,就是昌王的得意之作。因薛華棣怕熱,薛府為她修建了繞水的亭台樓閣,她頗喜歡。昌王修的這座涼殿,特意以她的喜好而建。
金粉泥牆,檀木為棟樑,布置得奢華流麗,一入內檀木香味清幽,幾個力氣大的婢女輪流揺轉輪扇,將過了冰的冷風傳送到殿內。
此時,涼殿裡幽香清涼,昌王卻是坐臥不安。直到他的心腹長史,引著個一身尋常圓領袍,皮膚黃黃,不惹人注目的少年進來,他眼中一亮,大步而去,拉住了少年的手。
揺轉輪扇的婢女悄無聲息的退出去,昌王府長史站在涼殿門前警戒。
“阿棣。”昌王驚喜的喊。
薛華棣做男子打扮,故意塗黃了皮膚,穿一身尋常袍子,“緒郎,阿父讓我傳信。”
皇帝好端端的活著,大理寺卿一直追查,薛成拋出了吳家、褚家,皇帝卻仍然不肯罷手。
這些時日,薛成一直告病,而昌王在眾目睽睽之下倒地,昌王亦在王府養病,閉門謝客,讓皇帝抓不到把柄。
即便躲過這一劫,薛成依然悚懼不安,皇帝一日活著,他一日寢食不安。薛成怕他與昌王的來往,進一步惹惱皇帝,且兩人對外告病,不宜常常出府,一些機密之事,就算心腹幕僚,他也信不過。薛華棣察覺出他的心事,毛遂自薦充當傳信人。
內苑御田割麥,薛華棣惹了眾怒,被那些夫人扇耳光,薛華棣撐了過來。她養好了傷,容貌未變,性情卻大變,以往她不爭不搶,不入眼的人、東西,不看便是,她昔日待薛妍穗便是如此。
薛華棣悔恨不已,深恨自己無能,阿娘生怕將來緒郎憶起薛妍穗,一個美好的死人她無可奈何,才留了薛妍穗一命。阿娘本想著薛妍穗在深宮被折磨的憔悴不堪,緒郎見了,只會嫌惡,那時候薛妍穗再死,她留存在緒郎腦海中的回憶,也會一同抹掉。緒郎從此不會願意再想起這個人。沒想到,這個疏忽,竟讓薛妍穗抓到機會反噬。
如果不是她無能,讓阿娘擔憂,阿娘提早除了薛妍穗,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她不該不爭不搶,凡是擋了她路的,她應該早早除去,薛華棣如是想著,將薛成的親筆信遞給了昌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