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哭了起來,右手的剪刀重重地向床鋪上刺去。
一道橘色的身影向她飛撲過去,幾道抓痕重重地撓在她的手臂上。
女人的剪刀轉而刺向他的方向,被他靈活轉身躲過。
白簡踩在她胸口,咬住她拿著剪刀的手,逼迫她扔下剪刀。
女人被迫剪刀扔到地上,痛苦地捂住肚子,不斷呢喃:「孩子……孩子……我的孩子……」
她向著白簡怒吼:「你怎麼能傷害我的孩子!」
她原本高高隆起的腹部開始迅速癟下去,一個血肉模糊的嬰兒慢慢爬了出來。
因而聲嘶力竭地哭叫著。
嬰兒身上還連著臍帶,爬不太遠。女人吃吃地笑起來,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把白簡從胸口掀了下去,通過臍帶把嬰兒拉了回來,抱在懷裡:「我的孩子……」
白簡把剪刀踢到遠處,躍起咬住她的喉嚨。女人的頭因此軟軟歪到一邊,但她並沒有因此而喪失活動能力,反而把嬰兒吃了下去,雙手抓住貓的身子,要用尖銳的指甲撕破他的皮毛。
白簡被她這種生吞嬰兒的行為震了震,很快利爪刺穿她的胸口,將開口不斷向兩邊拉扯。
牧流昀神色一凜,念起金光神咒,幾道符咒閃著金光飛向女人。
白簡耳邊頓時只有女人的尖叫聲。他從金光中跳出,坐在牧流昀腳邊,舔了舔毛。
女人被金光撕成幾道黑影,消失於黑夜中。
白簡想起剛剛的場景,倒不是覺得恐怖,只覺得有些噁心:「她是……死去的孕婦?還是難產而死的產婦?」
牧流昀搖搖頭:「也可能是被奪走孩子的產婦。」
他逕自走向王武的床邊,掀開被子。
被子裡躺的是一隻一人高的紙人,身上粘著幾縷頭髮。紙人的中央被剪刀戳出了幾個窟窿。
牧流昀自然不可能讓僱主自己躺在危險的地方,故而剪了個紙人代替。
「她是王武的……情人?還是純粹隨機攻擊?」白簡前爪扒在床沿上,盯著紙人,「沒有聲音了,現在可以叫他出來了嗎?」
牧流昀拎起紙人一角,剛要收起紙人,卻感到紙人的腳被什麼東西扯住,輕輕「嗯?」了一聲。
微被完全掀開的被子下面有什麼東西在緩慢聳動著。
白簡叼走被子,出現在面前的赫然是一個嬰兒。
嬰兒乾淨漂亮,一手抓著紙人的腳。她注意到牧流昀的視線,抬起頭來傻傻地微笑起來。
嬰兒的微笑本來可愛天真,現在卻給人一種毛骨悚熱的感覺。
嬰兒咯咯地笑著,拽著紙人的腳,開始向紙人上身爬。
她爬過的地方,都留下一道血痕。
白簡爪子按住她的後背,不讓她再移動。但仿佛雪崩一樣,被他按住的地方開始下陷,露出裡面模糊的血肉。
滴滴答答的水聲從腳邊響起。白簡低頭一看,正看到一個還未完全成型的嬰兒正緊貼著自己的後腿,黏糊糊的吸附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