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不相信小女孩的「惡作劇」理論。村裡的人會這麼做,明顯是受到某種力量的指使。
族內最高的統治意志從來都不是人,而是樹。
「我需要確定你們是否能夠幫助我。很抱歉,讓你們難受了。」
「你是說,那只是對我們的考驗?」
樹斬釘截鐵地回答:「是。」
牧流昀不置可否,繼續問:「你需要我怎麼幫你?」
「我希望他們不要再也不要出現。」樹的聲音說不上冷酷,甚至還有些溫柔,聽起來卻讓人毛骨悚然。
「不是你引誘他們過來的嗎?」牧流昀的聲音同樣冷淡。
樹沉默了很久:「他們本來就有貪念。」
但他也默認了,他對那些人產生了誘導。
「你不能因為一朵漂亮的花被采了,就說都是它的錯。它不是因為漂亮被採摘,而是採花的人喜歡它的美麗,它才被摘下。歸根結蒂是他心中有著那樣的願望,才會來到我身邊。」
「不,差別很大。花單純因為漂亮被摘,和花對人說『我很漂亮,快來摘我』,是不一樣的。」
原本纏在牧流昀身上的樹枝像被利刃割斷,簌簌落地。原本向他伸出的樹枝飛速撤離,像是在畏懼什麼。
樹的話語必定有所隱瞞。從它之前的行為可以看出,它本來對那些人的行為是默許的——甚至還有刻意的引導。
只是後來失控了。
「能說清楚那些人是誰嗎?」
樹並不惱怒,平靜地回答:「我不認識,但是他們身上的味道……和你的朋友們有些像。」
「貓的味道?」
「貓的味道?」樹枝向一側偏斜了一下,樹似乎在歪頭思考,「可能是。」
樹的聲音很誠懇:「我並不懂什麼是貓的味道。但我希望你能幫我。為此,我可以給你一些禮物。」
牧流昀懷中的樹枝開始隱隱發燙,他剛拿出來,就發現原本緊閉的花瓣開始緩緩綻放。
他又把樹枝放回去,甚至還加了幾道封印,把樹枝包得嚴嚴實實,連片花瓣都沒有漏出來。
樹終於無法維持聲音的平靜:「連禮物都不肯收下嗎?」
「我想你誤會了,解決這類事情是我的職責。這些事我一定會負責解決,你不需要送什麼『禮物』。」
他也不想給樹任何蠱惑他的機會。
樹沉默了許久,茂密的枝葉開始收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