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偉強是做金融的,日常和那些大老闆們打交道,其中篤信風水玄學的並不少,他本人對這些事說不上牴觸,但也一直抱持著將信將疑的態度。
剛聽到對方告誡自己晚上不要應酬的時候,他心裡還著實驚了驚,覺得這大師未免太神。不過轉念一想,他這職業本來就三天一小喝五天一大喝,推算出來也不是什麼難事。
不過,這個大師能讓自己堅定唯物主義者的妻子都連連稱道,想來是真有本事的。
他深知這一行真正有道行的大師絕不能輕易得罪,又聽說對方勞心勞力地解決他們家的事都進了醫院,當下拿出見甲方的態度,從銀行取了塊珍藏已久的極品玉佩才趕來妻子工作的醫院。
——他都懂,這些世外之人才不在意世俗銅臭之物,只有這種世所罕有的寶貝才能討他們歡心。
話說回來,不說彌補當年的遺憾,就只是真能讓他和妻子多年求子的心愿得償,那送再貴重的禮物都不為過。
病房裡忽然顯得有些擁擠起來,剛才那個喊程秀秀來的小護士好奇地看了他們幾眼,很有眼色地表示自己還有事先走了,謝漾元瞥見她額角隱現晦暗,便叫她稍等,隨手從床頭柜上拿起一張病例紙,折了幾下遞過去。
「你今晚有一小劫,相逢也是緣分,就拿著吧。」
小姑娘有些傻眼:「這……」
「小岳,你就拿著吧,」一旁的程秀秀聞言連忙勸道,她挺喜歡這個伶俐的小姑娘,見大師順手幫忙,也替她高興,「這位大師很厲害的。」
小護士看著他們的目光頓時變得怪異起來,似乎是想說什麼,卻又生生忍下去了。謝漾元面色不變,倒是程秀秀有些擔心她過於直白的表情惹惱了他,連忙將她推出了門外。
劉偉強這才找到插話的空隙,連忙熱絡地笑起來:「大師,今天的事,實在是太感謝您了,我已經在『雅軒』訂了今晚的包間,還請您一定賞光,讓我們好生表達一下謝意。」
謝漾元挑了挑眉,心想這對夫妻還真是實誠——他今天雖是做了不少事,可他們最近沒申請基因匹配項目,程秀秀若想自然受孕也沒那麼快,他們怎麼就那麼確定自己不是騙子呢?
他卻不知道,這個時代的人不僅身體強韌,連精神力也頗為敏感,他白天做法讓嬰靈消怨,這夫妻倆連同家裡的老太太都幾乎在同一時間感覺到了某種東西的離去,更別說他將靈珠送進程秀秀的眉心,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絕做不得假。
不過,今天晚上這場宴,他卻並不怎麼想參加。
修道之人講究因果,無功不受祿,謝漾元自覺所做不是什麼大事,若拿了好處還去赴宴,未免就多承了情——當然,這種小事其實並不算什麼,只是他到底也與對方不甚相熟,懶得做這些應酬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