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都覺得這安慰蒼白無力,卻見對面的男人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一樣眼睛一亮,從病床上一躍而起,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剛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的人。
「哎你等等,你的檢查結果還沒出來呢……你現在受傷了大師回來我也不好交代不是?」
秦濯對他發出的聲音根本充耳不聞,在床邊放置的個人物品中一陣翻找,總算是找到了那塊謝漾元在最後留下來的白玉,直到將那塊依然完整潤澤的石頭握在掌心,他慌亂的心才終於得到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謝漾元從前給他講過魂玉的功效的……他們的本命神魂與這塊玉石相連,能從這其中汲取能量保證命魂不衰,同樣的,這塊玉也能反應一個修士的生命狀況,只要魂玉不碎,就說明修士沒有遇到身隕道消的危險。
至少阿元他、他真的還活著。
也對,他那麼厲害,又怎麼可能被區區一場爆炸傷到呢。
只是……秦濯心裡一沉:不同於過去觸手溫暖,這魂玉待在他掌心裡,感覺就像是一塊冰坨子,冷的人想打哆嗦,這是不是說明謝漾元還是遇到了什麼危險?或者至少,他的身體狀況肯定不像全盛時期那麼健康。
他心急如焚,猛地抬頭盯住沈東洲:「還沒有找到他嗎?那麼大的爆炸,他肯定受傷不清,要是被宗晁的人先找到……」
「……放心放心,」沈東洲先是一愣,秦濯身上那種先前讓他感到無比熟悉的壓迫感又回來了,甚至比之前更加清晰,只是他來不及細想,只顧著連聲安慰,「你想想哈,宗晁又沒見過大師的正臉,他倆理論上說不認識的——炸彈爆炸的威力足夠扭曲空間,大師肯定是被傳送到不知道哪個星球上去了,現在聯邦政府的福利設施那麼完善,不管他被傳送到哪兒,肯定都能得到及時的治療的,你就放心吧。」
這些道理秦濯又怎麼可能不明白,只是關心則亂,即使理智告訴自己,阿元只要醒過來,一個電話就能找到他,可又忍不住滿腦子胡思亂想,總害怕哪裡出了岔子,患得患失得厲害。
沈東洲上去攙扶住他,按到病床上坐下:「你別想太多啦,醫生說在之前的混戰中你也受了不少傷,現在要好好靜養知道嗎,別大師回來了看到你病倒了,你也不想讓他擔心對不對?」
秦濯帶著幾分恍惚被他扶著坐下,抬頭看見那張比記憶中還要熟悉的面孔,腦海中忽然一痛。
昏迷時候看到的畫面忽然間像海嘯那樣洶湧地全部涌了出來,頃刻間就摧毀了大腦防線,秦濯悶哼一聲,一手按在眉心,被那巨大的信息量衝擊得一時有點會不過神。
他剛醒來的時候滿心都是對謝漾元的擔憂,身體本能地把即將恢復的記憶全部強行按了下去,這時候心神稍稍一松,那些早該回歸的記憶便像是潰堤的洪水,再也抑制不住,一股腦地呼嘯而來,剎那間充斥了所有腦細胞。
他、他想起來了……
秦濯猛然抬頭,定定地盯住沈東洲,把對方看得毛骨悚然,控制不住地後退了兩步。
「怎、怎麼了?」
「東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