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又是一痛,秦濯按在眉心的手猛然用力,額角青筋暴起,看著沈東洲的眼神卻已在瞬間完全變了。
這一點作為被注視者的沈東洲感受最為強烈——在一秒之前,他還能理直氣壯地把「大師養的小白臉」這種帽子扣在眼前的男人頭上,哪怕之前在混戰中看過對方卓越的身手,可自從認識以來,這個男人身上一直縈繞著一種仿佛食草動物的溫和氣場——一看就是居家良妻的那種——和網友們擬定的小嬌妻人設特別相符。
但是現在,這種感覺忽然之間消失無蹤了。
他感覺自己突然間就像是被獅子或鷹隼盯住的可憐兔子,身上每一根汗毛都意識到了危險,色厲內荏地炸成一團,卻也只能在天敵的逼視下瑟瑟發抖。
這種感覺,只有在過去面對表哥的時候……
秦濯嘆了口氣,站起身來,用力在傻弟弟肩膀上捏了一把。
然後他絲毫不顧忌到可憐的普通人的承受能力,用一種特殊的手法在臉部周圍按壓幾下,輕輕一掀,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面具就這麼被從臉上揭了下來。
沈東洲:「??!!!」
沈東洲嚇得大叫一聲,連退三步,要不是後面就是一張矮几,恐怕會直接腿軟地跌倒在地上。
誰能受得了這刺激啊!太特麼嚇人了!
內心中無聲吶喊的大明星表情卻因為過度的震驚而呈現出一片空白,他哆哆嗦嗦地抬起一隻手指著突然大變臉的男人,嘴唇顫抖了兩下,愣是沒能說出話來。
「傻了?」
秦濯低低笑了一聲,抓著肩膀把人拎起來:「我先前出了點意外,把以前的事情都忘掉了,抱歉——這些日子辛苦你們了。」
「表、表哥……?」
秦濯點了點頭:「母親還好嗎?」
「好……」沈東洲咽了口唾沫,顫抖著伸出雙手在他表哥臉上揉了兩下,「真、真是你啊我去,我還以為你是……咳咳咳咳咳!」
他險些把先前有關於「小白臉」的猜測順嘴說出來,好在及時反應過來,及時轉化為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秦濯似笑非笑地把他的手從臉上拽下來,沒有拆穿他。
連他自己想起來這段時間的日子,都覺得啼笑皆非——若是放在從前,恐怕打死秦小將軍,他都不會相信自己會那麼全心全意地跟在一個人身邊,每天最大的煩惱就是柴米油鹽,跟相愛的人在遠離經濟政治中心的邊緣星球過著平凡而快樂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