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君猛一握拳,關節發出一陣咯咯的響聲。
把他的阿秋折磨成這樣,殺了他?
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兒!
「廢了他的武功,送去官府……」 渀佛一陣風就會飄走,黎君聲音很淡。很輕,卻透著股地獄般的死氣。
傷害了南帝新認的義妹,相信南帝也不會饒了他,就讓他們父女後半生都在牢里度過好了。
……
六月六」棉被。
本是一個歡樂的節日,但因穆婉秋的低迷淺眠,白府四處籠罩在一片陰霾中,趁她睡下,墨雪帶著小丫鬟悄悄地把冬衣找出來,在後院晾曬。
即便在後院,丫鬟們走路都躡手躡腳的→怕把穆婉秋驚醒。
剛一閉眼睛,穆婉秋便醒了,躺在床上,靜靜地看著窗前的丁香樹,上面開滿了一片片淡紫的小花,往年這個時候,即便關著窗,只要她一睜眼睛。丁香那特有的馥郁的芬芳便飄入鼻中,如今,窗前的那棵開滿了鮮花的丁香樹就好似一幅立體的水墨畫。雖然美麗,卻沒有味道,沒有生命。
目光又落回窗前紅木高腳架上的香爐上,以前無論墨雪把香爐洗的多乾淨,她都能聞出這香爐里之前燃過什麼香,是用了什麼香料合成的。無數次在噩夢中驚醒,她都會直奔那個香爐,消之前都是一場噩夢,她還能聞到那香爐里殘留的香痕。
可是,噩夢醒來還是噩夢。她是真的,真的什麼都聞不到了。
推門走出屋,墨雪罕見地沒有守在門口,穆婉秋信步來到丁香樹下,摘了一朵丁香花放在嘴裡,慢慢地咀嚼。
記憶中丁香有股辛辣的味道。可以止牙痛,還可以去口臭。
可是,她細細地嚼了一遍又一遍,用舌尖把花的汁液碾的細細的,依然品不出一絲味道,眼裡閃過一絲極致的苦痛,她絕望地閉上了眼。
黎君和墨雪等人都不知道,她不僅鼻子聞不到,連舌頭也嘗不出味道了。
她的世界已經沒有任何味道了。
這樣的日子,每一日都是錐心的痛,疼的她不得不完全封閉了自己。
久久,穆婉秋才睜開眼,伸手抹去眼角的水痕,抬腳朝門口走去。
沒人跟著,穆婉秋一個人出了白府。
渾渾噩噩地遊走在街頭,聽到前面一陣凌亂,穆婉秋也跟著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