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甫落,祁慎舟便連著輪椅被一同推入這個狹小昏暗的房間裡,只是祁慎舟一直低著頭,似乎處於昏迷之中。
“好了,這下兩個都到齊了。”天祭堪指著並排的二人,轉頭朝師無極道,“我的確是要祁慎舟的命,但是我突然覺得這樣太過無聊了。”
一股不安的情緒竄襲全身,師無極冷聲道:“你究竟想做什麼?”
“我想想啊,我給你出道題,”天祭堪摸著下巴,“這個房裡,除去我外,只能活一個,或者活兩個。”
“也就是說,最少要死一個人,至於死的是誰……”天祭堪說著便將匕首塞到了師無極的手裡,繼而轉身出去將門鎖住,“就要看師盟主的選擇了。”
“好了,我只給你兩個時辰,”天祭堪晃著手中的鑰匙,“屆時我若見你們三人都活著,那你們三人都要死。”
三個人,三道沉重的呼吸,壓抑在這昏暗狹小的暗室之內。
匕首冰涼,沉浸在手心裡,師無極佇立原地,倏地靠牆而坐,撫摸著匕首上的精細紋路。
“父親。”
沉默被師秉塵率先打破,他深吸了一口氣,是釋然更是坦蕩:“我早就想死了,您與祁叔叔活下去吧。”
師無極置若未聞,他拔出匕首,利刃銀光乍現,照映著他的眉眼。
“還需要什麼選擇嗎?”師秉塵道,“您欠祁叔叔這麼多也該還了,常言道父債子償,父親您絕對不能死,那便由秉塵代為償還吧。”
師無極依舊不言不語,手中匕首在鞘中反覆進出。
“父親,事到如今,秉塵真不希望您再去傷害無辜的人了。我不知道您為何會變成這般模樣,但是我真的希望您能回頭,改過自新。只要你帶著祁叔叔離開此地,今後將功補過,我相信他們不會為——”
話未說完,師無極卻是譏諷出聲:“別說笑了。”
“父親……”
師無極扶牆起身,緩步走向他:“他們對我恨之入骨,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又有誰會原諒我?”
“就連秉塵你也是……”師無極自嘲地笑了笑,手卻憐愛地撫摸著師秉塵的臉龐。
“我真的沒想到,最後給我痛擊的竟會是你,是我師無極的親兒子!”
師無極顫抖著手,一遍又一遍地順著他的亂發:“說什麼父債子償,你要替我還他們,那我養育你這麼多年,你又拿什麼來還我?”
“你怨我逼你練武,怨我縛你自由,還怨我將你從鬼門關救回來,”說話間,師無極已是老淚縱橫,“當年你母親離世,對我已是莫大的打擊,我又怎能看著我與她的孩子再次離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