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時降到了冰點,何故感覺頭上要冒煙了,他拉過顧青裴,惶恐道:“顧總,不好意思,咱們先回公司我再跟你解釋。”
顧青裴收回了手,唇角勾著一抹笑容:“哦,你好像是那個明星吧,是……專門拍廣告的?”
宋居寒墨鏡下的眼睛犀利無比,薄唇微微抿了起來。
何故感覺宋居寒要發怒了,他現在里外不是人,真想消失在當場。
顧青裴怎麼可能任宋居寒給他難堪而不反擊,帶著三分醉態笑呵呵地說:“我特別喜歡你的廣告,又唱又跳的,可喜慶了。”
宋居寒冷笑一聲:“我不是拍廣告的,倒是你大中午喝得醉醺醺的,職業有些可疑。”
“居寒,別說了!”何故急道:“你先回去吧,好嗎,這裡是公司,來來往往都是人。”
顧青裴雙手cha兜,好整以暇地看著宋居寒。
宋居寒還想發難,卻發覺周圍已經有人注意到他們了。他修長的手指將墨鏡微微下移,露出一雙迸she著寒芒的犀利眼眸,惡狠狠地剜了顧青裴一眼後,轉身上了車。
宋居寒走後,何故重重吁出一口氣,然後看著顧青裴的臉,一句話都不敢說。
顧青裴斜了何故一眼,挑眉道:“沒想到你認識宋居寒啊。”
“高中校友。”
顧青裴長長的“哦”了一聲,唇邊揚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你們看著可不像普通的高中同學啊。”
何故的臉色極難看,他硬著頭皮道:“顧總,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代他像你道歉。”
顧青裴拍拍他的肩膀:“沒關係,不是你的錯。”
何故心裡又生氣又尷尬,簡直不知道宋居寒剛才發什麼神經,顧青裴一直對他不錯,他對顧青裴也尊敬有加,這一下子把人得罪了,簡直是無妄之災。
這麼一鬧,顧青裴的酒也醒了不少,倆人並肩走進辦公室,顧青裴雖然表現如常,但何故心跳快得像打鼓,依舊惶恐著。
何故一路把顧青裴送到辦公室,雖然顧青裴再上兩個星期的班就要走了,可到底還是他上司。
進了辦公室,何故給顧青裴倒了一杯茶,遞了過去。
顧青裴坐倒在椅子上,修長的手指鬆了松領帶和扣子,露出一小節凹凸的鎖骨,他喝了口茶,不知想著什麼,怔了片刻後,突然笑了。
何故不明就裡地看著他。
顧青裴仿佛樂不可支:“何故,真看不出來啊你小子。難怪呢,你這麼好的條件,進公司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給你介紹對象,你都給推了,原來是這樣。”
何故沒說話,算是默認了。他知道他外表看上去不像同xing戀,他既不時髦也不女氣,雖然這兩樣並不是GAY的標籤,但大部分不了解這個群體的人,普遍用這兩個標準來辨別。
顧青裴笑道:“你別緊張,這是你的私事,我只是對今天發生的事感到挺驚訝的。”
何故苦笑一聲:“顧總,真的對不起……”
“行了行了,別道歉了,都說了不是你的錯。不過那宋居寒脾氣可夠大的,說你們倆沒有關係,我可不信啊。”
何故知道騙不過顧青裴,只得實話實說:“我們只是偶爾見見,嗯……不是固定的關係。”“pào友”兩個字他對著上司說不出口,只能委婉地表達,他知道顧青裴一定聽得懂。
“哈哈哈哈,這樣啊。”顧青裴笑得肩膀直抖,酒jīng將他的qíng緒都誇大了:“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
何故更加窘迫了。
“行了,別緊張了,說了不怪你,我也沒有那么小肚jī腸,回去工作吧。”
“謝謝顧總。”
“對了,你欠我那頓飯可記得還上,我還想和你好好聊聊呢。”
“好,顧總定,什麼時候都行。”
從顧青裴辦公室出來,何故重重吐出一口氣。還好是顧青裴,如果換了個別的什麼古板的領導……不過,換了別的領導,宋居寒也不會不慡了,也只有長成顧青裴這樣,才能讓人誤會。
何故甩了甩腦袋,返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他手裡現在同時進行著三個項目,今天一個溫泉療養中心的案子就出了點問題,等著他去開會。
跟甲方扯皮了兩個多小時,會議結束的時候,天都黑了,公司的人也基本都走光了。
何故的車還在那個KTV放著,他坐上出租去取車,在路上給宋居寒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接了,何故試探著問了一句:“居寒?”
宋居寒有些冷淡地“嗯”了一聲。
“你沒生氣吧?”
“我又不是閒著沒事兒,還能天天生氣?”
已經生氣了……
何故嘆道:“顧總真是我上司,我們倆也不算很熟,今天是看他喝多了,想扶他一把,沒別的了。”
“他多大?”
“三十一二吧。”
“我記得你在公司也是個中層領導,他還是你上司,難道是高管?”
“是高管。”
宋居寒嘲諷地一笑:“他怎麼上去的?你們老闆是他爹?是女的?是同xing戀?南創人都死光了嗎,世界百qiáng企業,讓一個三十出頭的當高管?”
何故無奈地說:“都不是,他個人能力比較qiáng,不過他馬上就要離職了。”
“要離職了?”
“就gān到這個月底。”
“哦。”宋居寒的口氣聽上去好了不少,“走了好。”
何故在心裡嘆了口氣。
哄了一會兒,這頁算是翻過去了,倆人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就掛了電話。看來過去兩天的甜蜜相處餘熱還在,宋居寒沒為難他,何故吊了一下午的心也好受了不少。
取上自己的車,何故正準備回家,就接到了馮崢的電話,約他吃飯。
馮崢之前約他兩次,他都沒空,再拒絕也不太好,便答應了。
倆人約在一個私人酒莊。
到了門口,何故報上名字,侍應生帶著他走了進去。
這是一個托斯卡納風格的酒莊,酒莊外種了兩排劍松,由於地盤有限,那劍松顯得有些擁擠,但酒莊的設計是非常純正優雅的,何故自己是建築工程師,常年和設計師打jiāo道,一個建築他看一眼,就大概知道這設計值多少錢,光是那些在國內建築上不常運用到的元素,就是燒錢的玩兒法。
侍應生把何故帶到了一個房間,何故一眼就看到正在和人聊天的馮崢,屋裡除了馮崢,還有七八個人,有男有女,均是氣度不凡。
“何故。”馮崢笑著站了起來,對其他人道:“介紹一下,這是我朋友,叫何故,南創的高級工程師,何故,這些是我朋友……”馮崢一一介紹起來,這些人出身和事業都不簡單,但是人太多,何故有些懵。
介紹完後,馮崢把他拉到了一邊的沙發上:“來得很快啊,沒堵車嗎?”
“巧了,今天沒堵。”何故環視四周,“這裡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