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吧,”霍然拿出手機看了看,“要叫他們出來吃麼?”
“不叫了,”寇忱在自己腦袋上扒拉了幾下,“我想跟你單獨待著,他們一來肯定又得鬧,腦瓜疼。”
霍然沒想到寇忱說的找個地方吃飯,能找出這麼遠。
學校在東頭,寇忱打了個車直奔西城,跨越了半個城市。
霍然坐在車上感覺前路漫漫,司機還一直在聽佛教音樂,嗡嗡哼哼阿瑪尼的,他眼皮一直在打架。
寇忱就不同了。
寇忱直接睡著了。
而且睡姿非常不美觀以及不講道理,拿他當抱枕的那種不講道理。
胳膊往他身上一摟,腦袋擱他肩上,還扯了他外套的帽子墊著,呼呼大睡。
考慮到多次共同打架的戰鬥友誼,霍然沒有推開他,靠在車門上發呆。
其實他也挺想睡的,但是寇忱這個姿勢,他如果睡著了一鬆勁,就得滾地上去。
“哎。”霍然嘆了口氣,轉頭看著寇忱。
這個角度正好是從寇忱的腦門兒看下去,平時沒太注意,這麼一瞅才發現,寇忱的睫毛驚人的長。
“我操,”他忍不住小聲驚嘆,“你今天戴假睫毛了嗎?”
寇忱呼呼睡。
霍然看了一會兒,又往司機那邊看了一眼,確定從後視鏡里看不到他之後,他對著寇忱的睫毛吹了一口氣。
寇忱沒有反應。
他又吹了一口氣,這回比較使勁,差點兒沒控制好把唾沫吹到寇忱臉上。
寇忱依舊沒有反應。
論一個人能無聊到什麼程度。
霍然伸手,非常小心地,揪住了寇忱左眼的睫毛,然後輕輕往外一拉。
寇忱的眼皮被扯了起來,又彈了回去。
霍然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過沒敢出聲,只能仰頭靠著椅背一通無聲的顫抖。
“手真他媽欠。”寇忱突然說了一句。
“哎!”霍然嚇了一跳,趕緊看著他,“寇忱?”
“我他媽要是真睡死了真不知道你能幹出什麼事兒來。”寇忱沒有動,還是之前摟著他的姿勢,聲音倒是非常清醒。
“你是沒睡死還是沒睡啊?”霍然問。
“沒睡死,”寇忱說,“你往我臉上吐口水的時候我就醒了。”
“……我沒吐!”霍然震驚地反駁,“我就吹了一口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