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氣沒那麼容易中毒。”程恪給自己倒了杯水。
“那要炸死了呢?”江予奪說。
“……謝謝啊。”程恪嘆了口氣,坐到沙發上。
江予奪又進廚房去把灶台的開關給關上了,然後從兜里拿了張香菸殼出來,寫了個號碼放到了他身邊:“盧茜的電話,下回沒帶鑰匙可以找她,晚上十點以後就不行了,會挨罵。”
“嗯。”程恪點了點頭。
江予奪出去之後,他倒在沙發上,感覺還是挺困的,但是已經睡不著了。
躺了一會兒他起身去臥室拿了換洗衣服,進了浴室。
熱水開到最大,兜頭衝下來的時候他長長地舒出一口氣。
他很少有喝這麼多酒的時候,更沒有喝了這麼多酒還失眠的時候,這會兒撐著牆就感覺身上雖然鬆快了,但腦袋還是發沉。
宿醉未醒的那種恍惚。
偏偏這會兒還睡不著了。
他狠狠甩了甩頭,用腦門兒頂著牆,煩躁。
熱水從皮膚上滑下,裹著熱氣,從一開始的舒適,慢慢變得有些呼吸不暢。
這樣的不暢,卻並不難受,反倒是會讓人莫名其妙會有些聯想,比如會想到另一些讓人呼吸不暢的場景。
雖然程恪並不願意再去回想昨天晚上的那個吻,但腦子還是自作主張地不斷給他回放著。
江予奪的果體。
半果。
乾淨清晰的肌肉線條。
嘴角挑釁的微笑。
……
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程恪看了一眼手機,比平時洗個澡多用了差不多一倍的時間。
以往在浴室里干點兒什麼也用不了這麼久,今天那點兒什麼幹完之後他又站在噴頭下邊兒裹著熱水沖了半天,差點兒睡著,腦袋撞了一下牆才清醒過來,趕緊把水關了,把窗戶打開了一條縫。
回到臥室,他連被罩帶被子胡亂往身上一蓋,閉上眼睛打了個呵欠。
這種時候就是補覺的最佳時機了。
“我回店裡了啊,”陳慶坐在沙發上,拿手機對著自己整理著頭髮,“有髮膠嗎?”
“我這輩子都沒用過那玩意兒,”江予奪低頭看著手機里的小說,“你別每次都問,煩不煩。”
“有空我拿一瓶過來放這兒,”陳慶說,“你看到哪兒了?”
“回憶殺,”江予奪說,“回他媽三章憶了還沒回完。”
“他想起來上輩子是誰殺的他了嗎?”陳慶問。
“沒有,”江予奪點了根煙,“現在就想起來了後邊兒一百多萬字還怎麼扯。”
“也對,”陳慶點頭,又問了一句,“你充值了吧?”
“嗯。”江予奪應了一聲。
“那我晚上用你號看吧,”陳慶整理好頭髮站了起來,“走了啊。”
“你沒發工資嗎?都淪落到蹭小說看了。”江予奪抬起頭。
“我現在開始攢錢了,老婆本兒,”陳慶說,“不攢點兒錢戀愛都談不起,胳膊都粗了兩圈了。”
“快滾。”江予奪沖他揮了揮手,唰唰唰地在屏幕上翻了好幾頁,想把回憶部分趕緊翻完了。
他看小說就想蹭蹭往前竄,什麼回憶不回憶的他都沒有興趣,哪怕是跟重要劇情有關,他也不樂意看,哪兒就那麼多回憶了,還記那麼清楚。
特別是那些讓人痛苦的回憶,誰他媽樂意沒事兒就往回倒騰一圈兒的。
不過今天看到這樣的內容,比平時要煩躁得多,煩得他把回憶翻完了也不想再看下去了。
都不知道自己在煩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