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一會兒他又把手機拿了起來,繼續耐著性子看了幾章,結果連講的是什麼都沒看明白。
失眠的痛苦就在這兒了。
他起身穿上外套出了門。
這兩天說是大幅降溫,外頭的風的確是颳得猛,江予奪把塞在兜里的帽子拿出來戴上了,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轉悠著。
許丁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程恪還在夢裡,最近夢多,還總有情節,醒過來了都還能記得。
他摸過手機:“餵?”
“在睡覺?”許丁那邊的聲音有些嘈雜,人不少。
“嗯,”程恪看了一眼時間,快五點了,“你到了?”
“到了,”許丁說,“不過準備工作還沒弄完,你現在出發到這兒應該正好,吃個飯就可以開始了。”
“行,”程恪坐了起來,“吃個面什麼的就行,別太複雜了,我這陣兒食欲不振。”
“那就門口拉麵館。”許丁說。
“我半小時到。”程恪掛了電話跳下床。
專家說午睡不要超過四十分鐘,大概還是有道理的,他一個午覺睡到了下午五點,走路腿都發軟,進廁所的時候差點兒跪到馬桶跟前兒。
洗臉的時候手機又響了,拿過來看了看,是之前定的提醒鬧鐘,明天要交房租了。
他看著手機上的日期,終於又過去了一個月,都不知道是怎麼過的。
這個月過得尤其無聊,除了跟許丁吃過幾次飯之外,別的時間他都呆在家裡沒有出門,幹了什麼都沒有記憶。
之前並沒有覺得日子會有這麼悶,也許是因為他這份波瀾不驚的生活里唯一的波瀾很久都沒有出現過了。
自打上次拿完鑰匙,他跟江予奪就沒再聯繫過。
他畢竟不是真的程·弱智·恪,這屋裡也沒什麼東西再需要找江予奪來解決了。
而江予奪直接把盧茜的電話給了他,這樣的讓人尷尬的暗示,他不可能領悟不到,就算還有什麼弄不明白的玩意兒,他也不會輕易再給江予奪打電話了。
想想突然覺得有些悵然。
他並沒想過跟江予奪之間要有點兒什麼,但至少不應該是眼下這樣的狀態,最後的事件居然是一個莫名其妙的吻,尷尬而生硬。
許丁的工作室換了地方,程恪下了計程車之後發現弄錯了門,又找了半天,最後還是打了許丁的電話,讓他出來接。
“你是不是快破產了,”程恪跟在許丁身後,“之前那個獨棟小樓多好,現在跟這麼多公司擠在一個樓里。”
“這邊有氛圍,”許丁說,“而且樓層高,看得遠。”
“多遠。”程恪問。
“能一直看到看不到。”許丁說。
程恪笑了笑。
許丁之前有個工作室,跟他公司經營範圍完全不挨著,做各種裝逼的視頻,組織各種裝逼的活動,每次的合作也都是這個工作室。
現在工作室搬到了一個看起來很高端的大樓里,接近頂層,面積很大,比以前三層小樓大,但程恪還是更喜歡小樓里的氛圍。
許丁帶他轉了一圈,工作室的風格跟以前也有了很大的區別,以前偏寧靜田園,現在看上去現代而抽象。
“變化很大啊。”程恪說。
“我喜歡不一樣的東西,”許丁把他帶到自己辦公室里,站在落地玻璃跟前兒看著外面,“一種生活過久了就想變一變。”
“我一種生活過了二十多年。”程恪說。
“現在還迷茫嗎?”許丁轉過頭笑著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