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渠要不你別跟你爸老擰著了……”有人勸了一句。
“沒這麼簡單。”孫問渠壓著心裡的火,他和老爸之間的關係,別說一個外人,就他自己都捋不順,平時他也不願意多提,大家也不太問。
現在被李博文這麼一總結,全變了味兒。
“總之現在就是老爺子斷了問渠的糧,也不讓咱們給問渠借錢,要bī他呢。”李博文嘆了口氣。
“我問誰借了?”孫問渠本來不想在這會兒就跟李博文翻臉,但實在有些壓不住火。
“經濟一封鎖,你沒錢了肯定得借,你爸算著呢。”李博文皺著眉。
“真要偷摸借了也發現不了吧。”有人說了一句。
“那誰知道呢,最好先別借,萬一老爺子知道了不得更生氣啊。”李博文說。
“cao,”馬亮一直沒出聲,聽了這話,從兜里掏出了錢包,抽了張卡出來放在了孫問渠手上,“密碼你生,生日。”
然後又看著李博文:“我這他媽明,明給,我看老爺子怎,怎麼能知道的。”
“亮子,你這何必呢。”李博文說。
“他要知,知道,就是你說的,”馬亮指著他,“就,就你他媽最能gāncao蛋事兒。”
“哎哎哎,”羅鵬趕緊出來打圓場,“這是怎麼了。”
“博文你出來。”孫問渠感覺待不下去了,起身往包廂外走。
“不是,問渠你和亮子要對我有什麼意見就當著大家面說,”李博文也站了起來,“咱倆從小一起長大,我怎麼對你的大家都看著呢。”
“是是是,”又有人起來拉了拉問渠,“這是gān嘛呢,博文你倆這關係,我們都知道,博文對你沒二話,亮子你也真是,說什麼呢。”
“說實話。”馬亮坐著沒動。
“問渠,”李博文一臉鬱悶地說,“咱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你跟我好好說,我有什麼做得不好的你就……”
李博文的話沒有說完,孫問渠已經一拳砸在了他鼻子上。
一包廂里的人全愣住了,李博文捂著鼻子晃了晃,拿開手的時候,血從鼻子裡流了出來。
“天哪!問渠你gān嘛呢!”張琳喊了一嗓子。
孫問渠沒說話,對著李博文的臉砸出了第二拳,李博文踉蹌倒在了後面的沙發上,一臉震驚地看著他,有些吃力地說:“問渠,你怎麼了!”
“你自己清楚!”孫問渠指著他,再想撲上去的時候,被幾個人拉住了。
一幫人回過神來之後都過來攔著想要掙脫的孫問渠,孫問渠脾氣不好,掀桌子罵人甩臉子的事兒都gān過,可還從來沒有跟誰動過手。
這次不光動了手,打的還是在所有人心裡對他絕無二話的髮小李博文。
“這怎麼了,問渠你怎麼這麼衝動!”一幫人一邊拉著他一邊勸著,那邊幾個姑娘趕緊拿紙巾給李博文擦血。
“放開我!”孫問渠吼了一聲。
大家都沒鬆手。
一直坐在沙發上沒動的馬亮站了起來,一手拿起一個啤酒瓶,對著茶几哐地一聲砸了下去,然後拿著手裡倆瓶茬子走了過來:“放開他。”
這架式讓所有人都傻了眼,下意識地鬆開了孫問渠的胳膊。
李博文推開給他擦血的張琳,猛地往旁邊一歪,想要躲開孫問渠對著他肚子踹過來的這一腳。
孫問渠踹空了,但很快又抓著他胳膊把他拖了起來,一拳打在了他肚子上:“你別跟我這兒裝無辜!你演戲演得累不累?我他媽看都看累了!”
幾拳下去,李博文終於不再一直躲著,主要是馬亮的往那兒一杵,一時半會兒也沒人能過來拉架。
他掙扎著跳起來推了孫問渠一把,接著也一腳踹了過來:“我瞎了眼!我最好的朋友就這麼對我!”
孫問渠打架不算厲害,但好歹天天健身房泡著,進山之前也是每天上健身房看光膀子老爺們兒,李博文這種基本不鍛鍊的人不是他的對手。
還沒幾下,李博文被他揪著衣領按在了地上。
“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孫問渠對著他臉又是一拳,“你最好的朋友是你自己!”
包廂的門被推開了,幾個保安和服務員沖了進來,把孫問渠拉起來架到了一邊,但因為都知道孫問渠是他們老闆“最好的朋友”,所以看到滿臉是血的李博文時,也沒有人敢直接對孫問渠動手,只是趕緊扶起他:“李哥,這……”
“扯平了嗎?你消氣了嗎?”李博文抹抹臉上的血,看著孫問渠。
“扯不平,也消不了氣,”孫問渠盯著他,“你gān過什麼,說過什麼,你自己心裡明白,別人可以說咱們有誤會,只有你,和我,知道咱倆之間沒有誤會!”
“問渠,問渠,”羅鵬過來摟住了孫問渠的肩,“你下手太重了,這怎麼就成這樣了啊!”
“我長這麼大,最膩味聽人解釋,也最煩給人解釋,”孫問渠看著包廂里的人,“也最無所謂別人怎麼看我怎麼想我,所以你們隨便。”
包廂里很靜,連音樂聲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沒了,孫問渠指了指李博文:“我只要你知道,我跟你一塊兒混著,我對你笑著,是我給李叔面子,我忍夠了。”
馬亮把手裡的半截瓶子扔到地上,跟孫問渠一塊兒走出了包廂。
“你手沒事兒吧?”孫問渠坐在車裡問。
“沒,”馬亮看了他一眼,“你這算把這,這幫朋友都,扔了?”
“扔扔唄,這樣就能沒了的也不算朋友了。”孫問渠低著頭。
“卡還我。”馬亮說。
“靠,”孫問渠樂了,把卡扔回給馬亮,“密碼真是我生日?”
“你想,得美,”馬亮嘖了一聲,“是我媳,媳婦兒生日。”
“太能演了,”孫問渠笑得不行,又按了按額角,“你喝不少酒吧?”
“挺,挺多,”馬亮把車鑰匙遞給他,“你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