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喝不少吧,你沒事兒?”方馳撐著灶台回頭瞅著他。
“我都說了我只要不喝雜了就沒事兒,”孫問渠說,“不過現在也有點兒暈,我出去清醒一下。”
“彆扭腳啊。”方馳說完又chuī了聲口哨。
一直在屋裡等著大家輪流投餵的小子竄了出來,跑進了廚房,方馳指了指孫問渠:“小子跟著他,他扭腳了你叫我。”
孫問渠也沒走到哪兒去,就回屋把外套穿上了在院子裡轉悠著。
小子一直搖著尾巴跟在他身邊。
轉了幾圈之後方馳從廚房裡探了個腦袋出來沖客廳那邊喊了一嗓子:“來端餃子——”
餃子倆字還破了音,孫問渠聽著就想樂。
這小孩兒喝了點兒酒狀態跟平時都不一樣了,愣了吧唧的。
方馳這句話剛吼完,鄰居家的鞭pào就響了起來,胡穎邊笑邊跳地捂著耳朵跑進了廚房端餃子。
鄰居家的鞭pào都掛在院牆上,孫問渠捂著耳朵盯著黑夜裡炸出的一朵朵金花看得正入迷,手突然被人一把拉開了。
“huáng總總要嚇尿了!”方馳在他耳邊喊。
“哎忘了!”孫問渠趕緊轉身跑進了屋裡。
飯吃了一晚上,肚子其實已經沒多少空間了,大家隨便吃了點兒算是應景,就開始準備放鞭pào。
方馳還是暈,腳下不太穩,就靠在門邊看著別人忙活,懶如蛇蛋的孫問渠依舊是一手抱著huáng總一手捏著它耳朵,站在院牆邊兒上,臉上帶著笑容。
四周的鞭pào聲越來越密集,從左一片右一邊前一片後一片慢慢匯成了一整團,人站在那兒都能感覺到從裡到外的震動。
方馳過去按住了孫問渠的耳朵。
孫問渠的耳朵冰涼的,他想了想又用掌心捂在了他耳朵上。
家裡的鞭pào和煙花備了不少,不過因為沒有太小的小孩兒,放了一通大家也就都回了屋,繼續吃吃喝喝聊著。
二叔喝得不過癮,拉著方馳過去又碰了兩杯:“你比你姐夫還qiáng點兒。”
方芸的老公已經喝得靠牆邊兩眼發直了,方馳放下杯子抓著二叔的手,特別誠懇地說:“二叔,我不能喝成他那樣,我明天還要複習。”
“放過你!”二叔一拍他肩膀,“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我困了,”胡穎窩在沙發里,“我要睡覺。”
“小穎上我家睡,睡方馳那屋,”老媽安排著,“二叔你們幾個老爺們兒估計是不睡了吧?”
“不睡了,要睡也就在沙發上什麼地方的隨便湊合一下了,”二叔說,又沖姑姑一揮手,“你上我家睡去,跟你嫂子擠擠。”
“那就行了,就這麼著吧。”老媽拍了拍手。
“你睡哪兒?”孫問渠問方馳。
“睡什麼睡,”方馳說,“你不說了麼,三十兒晚上我陪你聊天兒。”
“就你這狀態?”孫問渠笑了。
“小看我,”方馳轉身就往院子裡走,“你等等。”
孫問渠看著他先踢了張凳子然後撞了一下門框然後才走了出去,笑了半天。
方馳是去洗了個臉,估計還是用冷水洗的,再進屋的時候身上都帶著冷氣兒。
“怎麼樣?”孫問渠看著他,抬手在他臉上碰了碰,果然冰涼。
“……沒什麼用,凍得我一哆嗦把酒勁都哆嗦上來了,”方馳揉揉鼻子,“算了不管了,走,上樓。”
孫問渠笑著跟他一塊兒上了樓,一進屋huáng總就從孫問渠胳膊上跳了下來,竄上了chuáng直接鑽進了被子裡。
“哎,”方馳站在chuáng邊,用手在被子上拍了幾下,“給我留點兒地方,我趴會兒……”
“你家什麼時候給壓歲錢啊?”孫問渠脫了外套,從被子裡把huáng總掏出來放在了枕頭邊,又扯了條小毛毯蓋在它身上。
“明天,一早起來給爺爺奶奶磕頭拜年然後數錢。”方馳轉身坐在chuáng邊。
“哦,那你現在給我拜個年吧。”孫問渠站到他跟前兒。
“新年快樂,”方馳仰臉看著他,“過年好。”
“不對,再來一次。”孫問渠眯fèng一下眼睛笑著說。
“靠,”方馳也笑了,“爸爸過年好?”
“乖,過年好,”孫問渠拉開了旁邊的抽屜,拿出了一個紅包,遞到他面前,“大吉大利。”
方馳愣了愣,接過紅包打開了,裡面一沓錢,還有一張疊好的紙。
打開來是一幅很小的畫,也就半個巴掌大小,畫的卻不是q版了,而是一張他側臉的素描。
“我這人呢,每次想給人送點兒上心的小禮物,就弄不出什麼創意來,”孫問渠靠著桌子,聲音不高地說,“無非也就是寫幾個字,畫點兒畫……”
“你送我這個不對,”方馳說,“你應該畫個你送給我啊。”
“是麼,”孫問渠看著他,勾了勾嘴角,“好,想要什麼樣的?”
“都行,”方馳往後倒在chuáng上,舉著那張小畫看著,“你真的挺……好的。”
第40章
這會兒四周的鞭pào聲還處於激昂階段,好在鄰居幾家的已經放完,在房間裡把門窗一關,聲音小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