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吧,打電話?還要避開我們?”許舟轉頭看著肖一鳴,“他是不是談戀愛了?肯定是!”
這句話一說出來,幾個同學頓時來了興趣,一塊兒盯著肖一鳴,這種時候任何一點小新聞都能讓這些在題海里掙扎的可憐蛋們興奮起來。
方馳有點兒緊張,他沒轉身,但還是注意聽著。
“逗呢,哪來的時間啊,”肖一鳴說,“就現在早6點到晚12點都忙著的狀態,他要想談也就只能跟他那個貓談了吧。”
一幫人全樂了。
“你那個車,停到後院吧,後院有個棚子,你那車小可以停進去,”方馳對著手機說,“我跟同學吃火鍋呢,一點兒也不羨慕你。”
說完他站在窗邊等了一會兒,孫問渠的消息倒是很快回了過來:“昨天火鍋沒吃過癮啊,又吃?”
一說到昨天的火鍋……方馳身上腿上微微一麻,定了定神之後他往飯桌那邊看了一眼,肖一鳴正好回頭瞅他。
他趕緊又收回眼神說了一句:“你快去吃餃子吧。”
孫問渠走了,方馳的生活就又回到了波瀾不驚的書本和卷子裡。
其實這次孫問渠回來,他倆見面的時間打加一塊兒都沒超過他一天看書的時間,但孫問渠這一走,方馳卻總有種不知道哪兒不習慣的感覺。
他開始用孫問渠送的那支鋼筆寫題,還挺好寫的,挺細的,讓他這種一寫就亂成一團的字看著比以前舒展一些。
孫問渠應該是一回去就開始忙活了,他倆聯繫的次數依然不多,一般是晚上,他下了晚自習往回跑的時候,有時會跟孫問渠聊上兩句。
雖然像以前一樣,也沒聊出什麼花樣來,但感覺踏實。
甚至在他主動聯繫孫問渠時那種有些不好意思感覺沒話找話的尷尬感覺也消失了。
挺好的。
晚上補課的時候,他跟肖一鳴倆面對面趴桌上寫題,肖一鳴抬頭問了一句:“這筆什麼時候買的啊?”
“嗯?”方馳看了看手裡的筆,“朋友送的。”
“生日禮物啊?”肖一鳴說。
“是。”方馳點點頭。
“還挺應景的。”肖一鳴笑著說。
“你送的生日禮物也挺應景的。”方馳說。
肖一鳴送他的禮物是一個眼罩,cha電能發熱的那種,晚上睡覺前帶上,定個半小時,還挺舒服的。
“好用嗎?”肖一鳴問。
“嗯,”方馳笑笑,“黑眼圈都沒了。”
“哪有這麼神。”肖一鳴笑著低頭繼續寫題了。
接下去的日子孫問渠一直沒機會再回城,倒是馬亮去了兩趟,第二次要去的時候還打電話問他有沒有什麼東西要帶的。
“沒有。”方馳回答。
“沒qíng,qíng調,”馬亮說,“那有話要捎,過去嗎?”
“又不是古代。”方馳說。
“那有要帶,帶回來的東西嗎?”馬亮又問。
“這個問孫問渠啊。”方馳說。
“嘿!”馬亮樂了,“你是,不是,嫉妒我啊,什麼態,態度。”
“那帶點兒牛ròugān,”方馳想了想,“謝謝亮子叔叔。”
路邊花壇里有一兩朵小花開了,方馳路邊的時候拍了下來,打算晚上提醒一下孫問渠記得給他拍“猴子”盆里的花。
今天晚上要補課,但他到老師那兒的時候沒看到肖一鳴。
平時肖一鳴都比他到得早,過來了先問問老師不會的題目,方馳給他發了個消息問他怎麼還沒到,他也沒回。
快上課的時候方馳又發了幾個消息,都沒收到回復,他又打了個電話,那邊也沒有人接。
他皺皺眉,肖一鳴這是怎麼了?
晚上一共兩節課,第一節課講完了休息的時候,老師打了個電話給肖一鳴的媽媽,說是病了不舒服,今天補課就沒有來。
“病了?”方馳愣了愣,今天一天也沒看出來肖一鳴不舒服,下午放學的時候吃栗子都還吃得挺帶勁呢,突然就病了?
而且什麼病連消息都回不了,電話也接不了?
昏迷了啊?
方馳從補課老師那兒出來的時候都還有些沒想明白,戴著耳機邊跑邊琢磨,老覺得有點兒不踏實。
離高考沒幾個月了,上星期二班還有個學習特別好的妹子突然qíng緒崩潰,在教室里又哭又笑的,被家裡領回去了就沒有再來學校。
班上時不時就有人生個病發個燒的,老師說壓力大,身體素質又不行,這種時候就容易病。
方馳還堅持每天跑上學放學,一是因為他喜歡跑,二就是也算鍛鍊,他可不想在這種時候病了,太耽誤事兒。
肖一鳴突然莫名其妙就病了,他感覺挺讓人焦慮的。
回到家,huáng總正背對著門坐在窗台上,從窗簾fèng里往外瞅,聽到他進門,連頭都沒回。
那天huáng總往他衣服里鑽的qíng景就像一場夢,一夢了無痕,之後又回到了對他愛答不理的狀態里,就好像那天是吃錯了瀉立停。
前天他跟梁小桃說好這周末帶huáng總去割蛋被huáng總聽到之後,huáng總更是徹底地對他無視了。
每天對著窗外沉思著。
方馳把貓砂換了,去樓下扔掉,上樓的時候聽到了自己手機在響。
他心裡先是一跳,著急著拿鑰匙開門,但再一聽,又不著急了,不是孫問渠,孫問渠的來電鈴聲他另外設的,如果聽到“我們的祖國是花園,花園裡花朵真鮮艷”,那才是孫問渠。
他進了屋,一邊換鞋一邊拿過鞋柜上的手機看了一眼,是肖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