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不是啊,”孫問渠還是笑,“明明是你爺爺養的狗。”
“算了,”方馳撐著樹,有些鬱悶地扯開褲子看了一眼,“正好降降火,在這野戰也不安全。”
“年輕真好。”孫問渠勾著嘴角。
“有沒有覺得碰見我真好,”方馳扭頭看著他說,“如沐chūn風。”
“如沐chūn色。”孫問渠說。
“我就是一想到過兩又得分開了,”方馳嘆了口氣,“就有點兒受不了。”
孫問渠過去抱著他,在他背上用力搓了幾下:“等我活弄完了就過去看你。”
“嗯。”方馳把臉按到他肩上應了一聲。
為了讓這次跑步不變成野戰未遂之旅,他倆堅持順著路跑了兩圈才一塊兒回了村子。
爺爺奶奶都在小菜園忙著,他倆過去幫了會兒倒忙之後回了樓上。
“做盤子吧。”方馳很積極地搓了搓手。
“好,”孫問渠從柜子里拿出了塊跟方磚似的泥塊來,“今天教你做個最簡單的盤子,上個釉就直接燒了。”
“嗯,”方馳拿過那塊泥按了按,“這跟你做東西的泥不一樣吧。”
“不一樣,”孫問渠說,“那都是你亮子叔叔jīng心挑選的,這個就是練手的泥。”
“那我用合適,也不怕làng費,”方馳一揚手把身上的t恤脫掉了,“來吧,開始。”
孫問渠看著他嘖了一聲:“gān嘛呢。”
“學你啊,”方馳笑笑,“你不就這樣麼。”
“就記著這個了。”孫問渠在轉台旁邊坐下了。
因為就是做著玩,孫問渠也沒跟方馳說太多做陶的內容,就大概給他講了講做一個盤子需要哪些步驟,然後把泥放到了他手裡。
“就直接做吧,我告訴你具體怎麼弄,你跟著做就行,”孫問渠說,“用轉台來弄。”
“嗯。”方馳拿著泥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孫問渠說的步驟很簡單,把泥切成小塊兒,泡泡水弄成泥漿,做個圓餅形狀,然後再把條狀的泥坨坨往邊兒上盤,再捏捏按按,就行了。
聽的時候方馳覺得這跟幼兒園小朋友玩橡皮泥差不多,等到泥弄好了開始做的時候他才發現就光做出那個餅就已經讓他覺得自己的手是蹄子變的了。
大致弄了個方不方圓不圓的形狀出來,他看著自己手上粘著的泥,嘆了口氣:“要不我做個抽象款的多邊形盤子吧?”
“我修修就行,手拿開。”孫問渠笑笑,在他手上彈了一下。
“嗯。”方馳收回手,看著他的動作。
孫問渠先用手在這個多邊形的餅上按了按,調整了一下厚度,然後手扶在了多邊形餅的邊緣上,開始轉動轉台。
方馳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孫問渠做東西,而且是在知道要怎麼做的qíng況下,盯著孫問渠在落在陶泥上的修長手指時,有種奇妙的感覺。
轉台轉動了沒幾圈,泥餅就順著他的手變成了一個正圓形。
“好了,你繼續,先把邊緣被推起來的泥按一下。”孫問渠說。
“我怎麼覺得你做起來看上去這麼容易呢?”方馳嘖了一聲,學著他的樣子在餅子上一下下按著。
“你還沒出生我就在做這玩意兒了。”孫問渠笑笑。
方馳看了他一眼,低頭繼續按著餅子。
孫問渠確定餅子可以了之後,就是把泥條盤到餅子的邊兒上。
這也同樣是看著容易,做起來的時候如果用右手就會有種其實自己是左撇子的錯覺,換了左手又會感覺大概自己還是右撇子。
總之做這東西的時候總覺得哪只手都不是常用手。
最後泥條都是孫問渠弄的,他只需要拿著往上盤就行。
也許是比自己年齡還長的做陶的時間,孫問渠的手只要落在陶泥上,整個人就會瞬間變了。
眼神,動作,每一個細節都讓人沉醉。
相比自己做陶,看著孫問渠做陶是更大的享受。
孫問渠把泥遞給他的時候,方馳還撐著下巴出神。
“哎,”孫問渠在他鼻尖上抹了一下,“該你了。”
“……哦!”方馳接過來,先按孫問渠說的往邊緣刷上泥漿做粘合,然後低頭開始往餅子上慢慢放上泥條。
孫問渠伸了手過來,手指在泥條上跟著他慢慢按壓著。
方馳的眼睛一直在他的手指上,手上的泥條兩次都按到了餅子外面,孫問渠嘖了一聲,手指啪地往他手背上一彈:“你還玩攀岩呢,協調能力哪兒去了。”
方馳順手抓住了他的手指,狠狠地捏了兩下:“這兒呢。”
孫問渠粘了泥漿的手指帶著濕滑和細細的顆粒感,細細地順著手心癢到了胳膊上。
“你今兒要是做個盤子再把自己做硬了,”孫問渠抽出手指,“就得去謝謝亮子叔叔給你挑了個韭菜jīng這麼貼切的稱號。”
方馳嘿嘿嘿地笑了起來:“我說過我很喜歡你的手啊。”
孫問渠沒說話,指尖在他嘴唇上點了一下。
方馳想也沒想就張嘴咬住了,舌尖在他指尖上舔了舔。
“什麼味兒?”孫問渠笑了笑。
方馳笑著剛想說話,門被敲響了。
哐哐哐三聲之後傳來了奶奶的聲音:“你倆是不是都在屋裡啊?”
方馳大概是嚇了一跳,牙條件反she地咬了一下。
“哎!”孫問渠抽出手指,“要不要蘸點兒麻醬啊?”
方馳趕緊捏著他指尖揉了揉,然後應了一聲:“在呢,奶奶!門開著的!”
“你張叔拿了點兒葡萄……”奶奶推開門進了屋,一看他倆就愣住了,“gān嘛你倆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