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都快慡哭了,”孫問渠往他鼻尖上彈了一下,“起來,過去吃餃子了。”
“一會兒談事兒我在旁邊聽行嗎?”方馳站了起來。
“行。”孫問渠笑笑。
走進工作室的時候,方馳就聞到了酒味兒,馬亮他倆應該是沒少喝,但看馬亮的狀態,還真不像是喝了多少的樣子。
胡媛媛還很麻利地把一鍋餃子給煮了出來。
“這是昨天你們包的那個能撐死饑民的大ròu餃子吧?”孫問渠坐下問了一句,一個餃子塞二兩ròu。
“沒錯,”胡媛媛笑著說,“你要嫌ròu多,那兒有素餡兒的,我給你單煮幾個?”
“別麻煩了,就這個,”孫問渠笑笑,“你們跟劉老闆喝得怎麼樣?”
“你先吃。”馬亮說。
“看來有戲啊。”孫問渠低頭吃著餃子。
方馳覺得自己是真餓了,也不知道是中午的那頓燒鵝飯不頂飽還是隔的時間太長了,加上體力勞動折騰一通,這會兒對著一盤餃子,有種再來十盤也不夠的感覺。
孫問渠倒是沒吃多少,方馳差不多給他數著,大概也就吃了十個。
huáng總坐在餐桌上,端正地坐在他的盤子跟前兒,尾巴繞到身前豎著尾巴尖兒,就那麼專注地盯著餃子。
“想吃啊?”方馳夾起一個餃子拿到它眼前晃了晃,“跪下求我,你這個叛徒。”
huáng總眯了眯眼睛,一動沒動。
“求我也不給你吃。”方馳把餃子放進嘴裡。
huáng總喵了一聲,抬起一個爪子踩在了盤沿兒上。
“怎麼,你還想上爪搶啊?”方馳瞪著他。
“醬醬不理他,”胡媛媛走過來往huáng總肚子下邊兒一抄,把它給抱走了,“咱也不吃他的餃子,咱吃自己的貓餃子。”
“你叫它什麼?”方馳愣了愣。
“醬醬,”胡媛媛說,“長得跟huáng皮醬似的。”
“像嗎?”方馳樂了。
“反正不,不像個,總。”馬亮在一邊說。
“鬮完以後就卸任了,”孫問渠笑著說,“貓餃子是什麼餃子?”
“就是什,什麼調料也沒,沒有的ròu餃,餃子,”馬亮說,“說是怕掉,毛。”
“小土貓還這麼多講究,”方馳邊吃邊說,“在我那兒的時候都吃的剩飯,還啃大骨頭呢,跟狗似的。”
“吃完了,”孫問渠放下筷子,拍了拍方馳的肩膀,“你慢慢吃,我先跟亮子叔叔上樓聊著。”
“我吃完了吃完了。”方馳趕緊把最後一個餃子塞進嘴裡,跟著站了起來。
“你洗碗。”孫問渠說。
“哦。”方馳點點頭,飛快地把桌上的盤子筷子都收了。
“哎不用你洗,”胡媛媛在廚房裡喊,“你放那兒吧,就這幾個碗我洗就行了,你趕緊跟著你爹後頭搖尾巴去。”
方馳樂呵呵地跟在孫問渠後頭上了樓。
馬亮的這個小會議室裝修得很舒服,有很寬大的沙發和大得趴上頭就看不到邊緣的桌子。
方馳就喜歡這樣的桌子,馬亮這個桌子是訂做的,有時候對著樣品談的時候,得大桌子才好用。
現在這張桌子上就放著孫問渠那套“成長”,旁邊還放著個玻璃瓶,裡邊兒戳著一把仿真絹花。
“這什麼玩意兒?”孫問渠把花扯出來看了看。
“代,代替風,信子,”馬亮一本正經地解釋,“粉的。”
孫問渠樂了:“你看著不彆扭啊。”
“說正,經的,我覺得把風,風,風……cao那個花,”馬亮指指玻璃瓶,“加進去挺,挺不錯的。”
“加一瓶風信子?”孫問渠坐到沙發上,撐著額角看著桌上的東西。
“你覺,得呢?”馬亮說,“老劉今兒問,問我呢,說這花是一,一套的嗎。”
孫問渠胳膊肘撐著桌沿兒,盯著瓶子和花看了很長時間都沒說話,似乎是在琢磨。
方馳坐在一邊,沒多大一會兒就覺得困了,他有些佩服孫問渠還亮著的眼睛,盯著孫問渠的側臉看了一會兒之後他躺到了孫問渠身後。
孫問渠往後靠過來的時候正好靠在他肚子上,他覺得很踏實地閉上了眼睛,馬亮估計習慣了,他這德xing馬亮看都沒多看一眼。
“加真花不好,”孫問渠說,“多做個瓶子讓人自己cha花也沒意義,這一套都是瓶子……其實覺得好,是因為色彩和花給人視覺上柔和一些的感覺。”
“嗯。”馬亮點頭。
“這東西只做為我自己的表達的話,我是肯定會改的,”孫問渠說,“要的就是這種感覺,糾結,磨合,gān淨單純又有點兒凌厲……但要是商品,我可以讓它再柔和一點兒,不加花,可以加別的元素。”
“聽你的。”馬亮點頭。
方馳閉著眼睛聽著孫問渠說話,孫問渠正經說事兒的時候很有魅力,說話的聲音,腔調,都會有所改變,他很喜歡多面小能手孫渠渠。
孫問渠說話時帶起的微微震動從他肚子上傳來,讓人踏實和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