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你了我一嘴沫你還非要親我只好用行動告訴你後果自負的行為,”孫問渠在客廳里說,“一會兒去亮子那兒蹭早飯。”
“嗯。”方馳慢吞吞地下了chuáng,趿著鞋跑進浴室,從身後抱住了正在洗臉的孫問渠。
“別報復啊。”孫問渠說。
“我是一個有素質的人,”方馳鬆開他,擠到他身邊拿起牙刷,“這是我之前用的那把嗎?”
“不是,新換的。”孫問渠說。
“之前那把沒用兩次呢,就扔了?”方馳嘖了一聲,“làng費。”
“牙刷一個月就得換。”孫問渠擦了擦臉,把臉湊到鏡子跟前兒看著。
“我那把也沒用到一個月啊。”方馳說。
“你煩不煩,”孫問渠從鏡子裡瞪著他,“我的換了我就把你的一塊兒換了,我管你用沒用啊,我就喜歡兩把都一樣的放那兒。”
方馳愣了愣笑了:“那你也可以……”
“不,我也不喜歡每次都用同款的牙刷,”孫問渠打斷他,“趕緊收拾,大清早的這麼囉嗦,以前怎麼沒發現你話多呢。”
“你怎麼知道我要說什麼。”方馳邊刷牙邊樂。
“我小學都快畢業了你剛在你媽肚子裡長出人形來少年。”孫問渠往他臉上彈了一下,轉身出去了。
胡媛媛做的早點是煎餃和豆漿,方馳吃的很愉快,就是吃的時候總被盯著。
一抬眼就能看到並排著坐在桌上的huáng總和芝麻醬直勾勾的眼神。
“這貓在你們這兒待遇也太高了,都上桌子了,這要不攔著一會兒要上我碗裡掏了,”方馳指了指huáng總,“huáng皮醬,你都胖成四瓶醬了還往人碗裡瞅呢?”
huáng總一動沒動,就跟沒聽見似的,倒是旁邊的芝麻醬喵了一聲。
“這隻白貓沒事兒了?”孫問渠吃了幾個餃子之後放下了筷子,手指在桌上輕輕敲了幾下,兩隻貓同時轉身挨到了他手邊,huáng總還低頭在他掌心裡蹭著腦袋。
“嗯,拿回來就jīng神了,帶去醫院檢查了說身體健康,打了疫苗什麼的,”胡媛媛說,“我想吧,要不再撿幾隻,咱市里門店那邊不是打算弄成咖啡陶麼,把貓都放過去。”
“huáng總放門店太醜了吧,”方馳揪了揪huáng總的尾巴尖兒,huáng總扭臉對著他手就是一爪子,他嘖了一聲,“這脾氣還能放店裡讓人擼毛呢?”
“就撓你,你是不是之前nüè待它了?”胡媛媛笑得不行。
“我把它撿回來的時候它都快死了,伺候了一星期才緩過來,”方馳又揪了一下它的尾巴,“結果一見孫問渠立馬就變節了,丑太監。”
huáng總轉身往他手上一撲,對著他胳膊使出了一套無影掌。
“哎!”方馳站了起來,“走了!”
這次回去,比起年前的那一次,方馳的心qíng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
緊張,害怕,不安,愧疚這些從他決定說出來的那一刻起就糾纏著他的感受,在慢慢退去,不安還是有,愧疚也依然在,但更qiáng烈的感覺是堅定。
面對家人的退讓和擔憂,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向他們證明。
證明他們的退讓和包容是值得的。
“開車認真點兒。”孫問渠在副駕上說了一句。
“……我挺認真的啊,”方馳收回思緒,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在睡覺的麼?”
“你晃了兩把了,給我晃醒了,”孫問渠重新閉上了眼睛,“眼神兒都放空了……想什麼呢?”
“想以後的事兒。”方馳嘿嘿笑了兩聲。
“真能琢磨,”孫問渠打了個呵欠,“方總管,申請一下,下月要給亮子轉帳。”
“多少?”方馳問。
“湊個整都轉過去,”孫問渠說,“統共也沒多少。”
“好,”方馳點點頭,想想又笑了,“我應該去把錢都提出來,然後拿過去給他。”
“神經。”孫問渠笑著說。
“你說要真這麼gān,他會說什麼?”方馳問。
“就這,這麼點兒還費,費勁取,出來,”孫問渠學著馬亮的口氣,“換成毛,毛票多,多好,顯多。”
方馳衝著前面一通樂。
今天路上的車已經多了起來,做生意的都出門兒gān活了,休息的也出門玩了,方馳想想有點兒感慨,這還是他第一個沒找同學玩的假期。
正感慨著,手機在兜里響了,孫問渠伸手幫他拿出來看了看:“肖一鳴。”
“耳機在兜里。”方馳說,孫問渠幫他cha上耳機,電話一接通就聽到了那邊挺嘈雜的聲音。
“怎麼樣?”肖一鳴都沒等他出聲,先問了一句。
“還成吧,都知道了,”方馳說,“我昨天回了市里,現在開車往回走呢。”
“跟孫叔叔一塊兒?”肖一鳴問。
“嗯。”方馳應了一聲。
那邊肖一鳴輕聲往旁邊說了一句:“沒事兒了。”
“你跟程漠在一起呢?”方馳問。
“……嗯。”肖一鳴清了清嗓子。
“過年一直在一起?”方馳又追問。
“是,”肖一鳴回答,“他沒回家過年。”
“我靠,”方馳笑了,“那你倆在哪兒過的年啊?”
“過年我上班啊,”肖一鳴說,“就是三十兒去吃了頓飯。”
“反正就是這幾天你倆都膩一塊兒唄?”方馳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