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他擦好,那邊季驍估計是心qíng不錯,居然也抽上了,齊小白揮舞著大刀也開始一邊跳一邊脫,到最後倆人都只剩了內衣褲。
蘇癸笑得很厲害,覺得肚子上的ròu都笑酸了。這樣開心的笑已經很久沒有過,讓他想起了兩百多年前的那個喝了果酒的夜晚,小灰鼠吱吱叫著,那人拿著酒壺笑。
現在的感覺是那麼熟悉,久違了的心能落地的踏實感覺。
蘇癸趴在桌上笑,最後把臉埋進了胳膊里,眼淚無論如何也止不住,決了堤似地湧出來。
陳修宇的手撫上他的脖子,在他頭髮上輕輕抓了抓。
這種跟當年那人掌心一樣的溫度讓蘇癸心裡微微一顫,側過臉露出半隻眼睛看著陳修宇,哽咽著:“其實我很害怕。”
怕什麼?
有一天你也會不見。
陳修宇擦了擦蘇癸掛在眼角的淚珠,這樣吧,如果你要對我說謝謝,現在說吧。
蘇癸眨眨眼睛看著他平靜的臉,猶豫了一下:“謝謝你,可以讓我這麼開心,謝謝你讓我覺得很……很踏實。”
陳修宇點點頭,在屏幕上又敲下一句話。
這就可以了,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我至少知道了你想對我說的話。
蘇癸擦掉眼淚拼命地點頭。
你不會像丁未那樣,擁有一個能看到的結局,你還要一個人走多久,最後會停在哪裡,沒有人知道,但像我一樣的人不會只有一個,兩個,會有很多。
要珍惜身邊的每一個人哦,蘇癸。
蘇癸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再一次涌了出來,有些失控地撲到陳修宇身上號淘大哭,最後gān脆一抬腿跨到陳修宇腿上坐下,趴在他肩上哭得全身都發抖了。
陳修宇沒動,在蘇癸後背上輕輕拍著。
蘇癸痛快淋漓的哭聲驚動了陳媽媽,她推開門探進頭來小聲問:“這是怎麼了?”
陳修宇順手拿起桌上的紙板向她揮了揮。
“我知道你在呢,”陳媽媽皺皺眉,“我是問這孩子怎麼被你弄哭了?”
陳修宇的手繞到蘇癸身後,在紙板上很快地寫下幾個字,我把他逗得太開心了,沒事,你忙你的吧。
門被陳媽媽輕關上了之後,蘇癸又哭了好一會,最後感覺眼淚都哭得供應不上了,才慢慢抬起頭看著陳修宇:“剛才阿姨是不是來了?”
陳修宇笑著點點頭。
“啊,嚇著她了吧。”蘇癸有些不好意思,回身抽了幾張紙巾蒙在臉上。
陳修宇揭掉蓋在他眼睛上的紙巾,把記事本遞到他眼前,我腿麻了。
蘇癸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從陳修宇腿上跳了下來:“我不知道……”
去洗洗臉,我帶你出去吃點東西吧。陳修宇指指臥室里洗手間的門。
“嗯。”蘇癸趕緊跑進洗手間,把門關上之後盯著鏡子裡自己哭得紅通通的眼睛,像一隻腫眼睛的兔子。
他潑了些水到臉上,雖然剛才是在哭,但心裡卻一點也不難過,只是覺得非常輕鬆,壓在心底幾百年的那些失落和沒法跟人說的寂寞都像是被淚水沖走了。
輕鬆了很多。
他對著鏡子裡的自己笑了一下,謝謝你讓我擁有今天,擁有眼下。
謝謝蘇癸,謝謝陳修宇,謝謝丁未,謝謝未來將要碰到的每一個人,在他漫長的生命中出現過的每一個人,都證明了他曾經真實地存在過。
從來都不是一個人,以後也不會寂寞。
“我們去吃什麼?”蘇癸很少在外面吃東西,他喜歡自己做,雖然手藝不怎麼樣,丁未一直說他做的飯很難吃,每次都是因為認識他太久了不好意思不吃,不過就算這樣他也還是喜歡自己做,能讓他想起那個做飯也不怎麼樣,但每頓都會留一點出來給小灰鼠的男人。
涮羊ròu去,該進補了。
陳修宇帶著他沿著小路慢慢走,他跟蘇癸正好相反,最大的樂趣除了遊戲裡划水和跳脫衣舞之外,就是去各種館子裡吃來吃去。
附近每家有特點的館子他都吃遍了。
“你是應該補補,臉色總是不好,”蘇癸低頭撥了撥手腕上的鈴鐺,“你醒了以後這個鈴鐺就不響了。”
想聽?
“嗯,之前每天都會響啊,響完了我就睡覺了。”
陳修宇笑了笑,抬手在他耳邊打了個響指,鈴鐺突然在他手腕發出了輕輕的鈴聲。
第66章 番外三
每天早上六點,陸寬的鬧鐘都會準時響起,然後他會伸手按掉。
接下去鬧鐘每個十分鐘會響一次,他每次都會伸手按掉,大約按掉五次之後,他才終於起chuáng了。老媽有時候會到他這裡來收拾屋子,然後住兩天,對於他這個莫名其妙的習慣一直不能理解。
“起不來就直接定到七點啊。”
“定到十點也得十一點才能起來。”陸寬每次都會用同樣的話跟老媽解釋。
其實這個習慣不是他自己的,是陸浩宇的習慣。陸浩宇的鬧鐘定的是五點,要按十次他才會起chuáng,陸寬覺得跟老哥比起來,自己已經算是很進步了。
今天天氣不錯,陸寬躺在chuáng上能聽到窗外有鳥叫聲,開著的窗戶時不時會有涼慡的風chuī進來。如果是以前,這種好天氣里老哥總會推開他的門,打個手勢跟他說,陸寬你的鳥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