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還有兩章,”元午說,“我已經定好時了,到時間就會更新。”
“嗯。”林城步點點頭。
“去試試吧,”元午拍了拍手上的麵包屑,“我有時間了。”
“試什麼?”林城步愣了愣。
“試試能不能把你送去輪迴,”元午仰頭把可樂喝光了,捏了捏罐子,“從第一個開始。”
第18章
林城步對自己是一隻排隊等輪迴的鬼這個設定已經差不多淡忘了,元午對這個設定也一直是看著年輕輕就神經了的可憐人滿懷慈悲和同qíng的態度,而且在出發的第一秒就出了意外。
現在元午突然主動提出重啟這個計劃,林城步好半天都有點兒反應不過來,愣了愣才問了一句:“那你……能記得嗎?”
“不記得。”元午回答得很gān脆。
“哦,”林城步想了想,“那先試試吧,上次你不是說第一個鬼在北郊的工廠嗎?”
“我猜的。”元午說。
“那你繼續猜。”林城步說。
元午又拿了個小蛋糕咬了一口:“這蛋糕比昨天那個破生日蛋糕還要難吃。”
“是麼,”林城步笑了笑,“要不一會兒咱們回市里,我給你買栗子蛋糕?你以前很喜歡吃。”
“嗯。”元午應了一聲,把咬了一口的蛋糕放回了袋子裡。
“不吃了?”林城步問。
“太難吃了,像吃石灰,”元午說,“剛那個小麵包像沙子,我太餓了懶得說。”
林城步拿起那半個蛋糕咬了一口:“你什麼味覺啊……”
元午點了根煙夾著,往後靠著,仰頭看著已經開始發出白色光芒的太陽。
林城步吃完半個蛋糕,想找點兒什麼話說,但一時半會兒沒找出來,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元午如同自帶結界的氣質讓他每次想說點兒什麼都得找半天的切入點。
在找著說什麼之前,他只能盯著元午上上下下來回看著,好在以前元午就對他這種赤luǒluǒ的目光並不在意。
林城步的目光從元午還濕潤著的頭髮開始慢慢往下看,漂亮的前額,直挺的鼻子,看上去有些不耐煩的唇和倔qiáng的下巴,鎖骨,t恤……t恤不看了什麼也看不到……胳膊,手腕……
他的視線停在了元午的手腕上,自從那天把手錶給了林城步之後,元午左手腕就一直空著沒再戴東西,但到現在林城步才看到了在手錶位置的手腕內側那道深深的刀疤。
他心裡的震驚和後怕猛地同時涌了上來,還有深深的疑惑。
什麼時候的事?
為什麼是割腕?
元午不是把刑天的故事當成cao作手冊的麼?各種窒息和水,為什麼之前會是割腕?
他盯著那道疤看了很久。
腦子裡只有一結論,這疤是元午還是元午的時候割的。
兩年前?
突然失去聯繫的那段時間裡?
“你今天不上班嗎?”元午抬手遮了遮已經直she到臉上的陽光。
“嗯,”林城步點點頭,“上班的時候早晨事兒也不多。”
“那出發吧?”元午說。
“……好,”林城步站了起來,看著元午進船艙把東西收拾好拿了條毛巾擦著頭,他又很謹慎地問了一句,“你為什麼……想……”
“你怕死嗎?”元午回過頭問他。
“怕得要命,特別怕。”林城步說。
“我也怕,”元午說,擦頭髮的動作停了下來,毛巾遮掉了他半張臉,看不清表qíng,他的聲音很低,“我不想就這麼……死了。”
聽了這句話,林城步才確定了元午記得早上的事。
“你……早上……呃,”但要想談論這件事,還是讓林城步很難開口,對於他這種書沒怎麼念好的人來說,想要有技巧地問出這種敏感的問題,簡直比背菜譜還難,“我是說……你……”
“你母語是什麼?”元午問。
“啊?”林城步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中,中文啊,普通話。”
“沒聽出來呢。”元午說。
林城步吸了口氣,在心裡給自己加了個油,看到沒,這人又噎你呢,簡直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不管他是不是他,不管他是誰,噎你這一點都是標配呢……
“你早上是想自殺嗎?”林城步用清晰的母語問了一遍。
“是。”元午把毛巾扔下,抓了抓凌亂的頭髮,彎腰拿了錢包走出了船艙。
“為什麼?”林城步追問。
“不知道,”元午回答得很gān脆,“我不知道,我就是……想。”
“你不是怕死嗎?”林城步繼續追問,多麼熟練的母語。
“是。”元午說。
“那為什麼又想死?”林城步盯著他。
“因為就應該是這樣。”元午轉身往碼頭那邊走了過去。
林城步沒有再問下去,感覺元午自己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跟在元午身後,突然覺得自己以前要是好好學習就好了,考個大學,學個心理學什麼的,沒準兒還能推斷一下元午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