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天的人,估計有平時的兩倍還不止,九點剛過,酒吧里已經幾乎沒有空桌了。
吧檯前坐滿了人,離吧檯近一些的桌也全都坐滿了,林城步用腳趾頭都能判斷得出來,這些,都是他的同類,元午的迷弟迷妹們。
他嘖了一聲,穿過大廳,順著走廊走到了江承宇的辦公室門口。
辦公室的門開著,江承宇正背對著門接電話。
林城步停下,站在門外等著。
江承宇一轉身看到了他,沖他招了招手:“進來啊。”
“元午呢?”林城步進了辦公室,用口型問了一句。
江承宇又說了兩句之後掛掉了電話:“他怎麼會這麼早來,哪次不是壓著點兒才到。”
“弄得不錯啊。”林城步指了指外面。
“廢話,我親自盯著的,能錯麼,”江承宇笑笑,“全新打造,樂隊我都重金新請來的。”
“換樂隊了?”林城步問,“我沒注意。”
“除了元午你還能注意到誰?”江承宇嘆了口氣,給他倒了杯飲料。
“我不渴。”林城步說。
“我倒都倒了你廢什麼話,”江承宇說,“沒下藥,放心喝吧。”
“我不是那個意思,”林城步接過杯子喝了一口,看著他,“承宇哥。”
“叫這麼甜,什麼yīn謀說吧。”江承宇點了根煙。
“給我留桌了沒。”林城步問。
“跟我一個桌唄,嫌遠了你自己站吧檯那兒去,”江承宇說把煙盒扔給他,“不解恨你還可以爬吧檯上去,我跟保安打個招呼,不拖你。”
林城步點了煙,笑了半天:“我沒那麼瘋狂。”
江承宇叼著煙盯著他看了挺長時間,然後往他臉上噴了口煙:“我看出來了。”
“什麼?”林城步扇了扇煙霧。
“我這是徹底沒戲了啊?”江承宇說。
“你快得了吧,”林城步嘆了口氣,“就你這樣,別說是我,就換個別人真喜歡你的,你這話也沒人敢信。”
江承宇嘖了一聲:“不要總把我解決生理需求的事兒跟我的感qíng混為一談。”
“我反正從來不需要找別人解決。”林城步說。
“你能一樣么小處男,”江承宇笑了笑,想想又靠近他,放低聲音,“既然我在你這兒沒戲了,我也不多說……今兒晚上幫我看個人。”
“嗯?”林城步愣了愣。
“我盯這小子挺長時間了,”江承宇彈了彈菸灰,咬著牙惡狠狠地說,“居然敢耍老子。”
“怎麼了啊?”林城步有些吃驚,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江承宇這種有文化的臭流氓這個樣子。
“上完chuáng就不接我電話了,cao。”江承宇說。
林城步愣了,半天才憋出一個字來:“……哦。”
大廳太亂,林城步每次來18號的目標都只有元午,元午沒在,他寧可待在江承宇辦公室里。
跟江承宇瞎聊了一會兒,辦公室的窗戶外面傳來了一陣摩托車的轟鳴聲。
“來了。”江承宇掐掉了手裡的煙。
林城步起身過去打開了窗戶。
這窗戶開在18號的後面,員工的車都往這兒停,從後門進去。
一打開窗戶,林城步就看到了正摘頭盔的元午,一條腿撐在地上的樣子,讓他猛地一下回到了兩年多以前的記憶里。
就是這樣的元午。
在迷亂的夜色里,在慵懶的午後的陽光里,帶著點兒不耐煩和囂張的元午,對別人的目光完全無所謂的元午。
“來這麼早?”元午偏過頭看了他一眼。
“沒嚇你一跳麼?”林城步笑了笑,“我突然站在這兒。”
“你不站在這兒才奇怪,”元午把頭盔往車斗里一扔,“我來早了吧。”
“嗯,”林城步點點頭,“比以前早。”
“有點兒沒底。”元午下了車。
“不怕,”林城步從窗戶里伸出手,“有我呢。”
元午看著他的手,猶豫了一會兒之後伸手跟他握了握:“哦。”
“誰要跟你握手了,”林城步笑了起來,“我是給你點兒力量……”
“你要不要出去?”江承宇在後面推了他一把,“直接爬出去得了。”
元午把窗戶關上了。
林城步靠在江承宇的辦公桌上,看著元午從門外進來。
還是他看慣了的裝扮,紮起的頭髮,口罩……口罩換了一個,灰藍色的外套,裡面的t恤林城步倒是沒見過,估計新買的,跟口罩居然能配上,圖案都是一個豎起的食指。
這樣的打扮讓林城步莫名就有些激動。
只是江承宇還在旁邊,他不得不按下了身體裡蠢蠢yù動的迷弟之魂,只用眼睛盯著元午。
“有個開場,”江承宇給元午倒了一小杯酒,“先跟你說一下,應該不用排練。”
“開場?”元午把口罩拉到下巴上,“你開演唱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