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柳公主低呼一聲,撫著小腹,抬頭向師敏低聲道:「我不要讓寶寶看見這樣的場面,等一下你站我前面擋著一點。」
師敏連忙點頭。
「這個法子,不用處理燙傷之類的傷口,也不用擔心傷痕,」容虎繞著被束在刑架上的裳衣走了一圈,似乎細心地檢查繩索綁好了沒有,故意停了一下後,語調沒有異常地道:「若不小心弄死了,因為只是內部出血,不把屍體割開,一般不會發現曾經受過刑訊。」眾人一起點頭,瞭然地「哦」了一聲。
裳衣卻心底一寒。
最後這點才是最要命的,就算她熬到最後,不給供詞,他們也可以把她的身子拉傷至死,驗不出傷痕的話,隨便給她的bào斃捏造一個藉口,在神志不清醒的慶離那裡也許就能敷衍過去。
以長柳公主對她的嫉恨,「不小心弄死」的可能xing可是很大的。
想到這裡,心底大慌,在刑架上掙扎道:「慶離殿下不會放過你們的!長柳,你這是存心加害!放開我!我要見殿下!我要見殿下!殿下,你在哪裡?殿下!」
容虎仿佛沒有聽見她的尖叫,一切就緒後,雙手環抱在胸,淡淡吩咐左右,「動手吧。」
侍衛們開始絞動木盤,收緊繩索,裳衣聽見容虎開頭的介紹,早就心驚膽顫,感覺雙手雙腳被漸漸往兩個地方拉伸,想起身體被拉到極致時能看見內臟輪廓的慘狀,痛苦被潛意識放大了何止十倍,頓時叫得更為悽慘,「不要!放開我!放開我!救命啊!啊,我要死了!」
雖然得到容虎事前警告,可鳳鳴始終不忍,猛地站起來,急得圍著刑架團團轉,拚命勸道:「裳衣夫人,我們都知道這不是誣陷,你確實有和慶彰合謀啊,gān脆痛快點招了吧,不然下場一定很慘。那個……那個……你沒和容虎打過jiāo道,不清楚他的為人,其實他他他……他沒什麼人xing的,就算對著我也狠得像毒蛇一樣!」
容虎在旁邊臉色古怪。
他什麼時候對鳴王狠得像毒蛇了?
不過現在沒多餘空暇再想別的,正在此時,裳衣狂亂的哭叫已經鑽進耳中,「我招!我什麼都招!」
容虎立即喝命:「鬆開她!」
眾人將嚇得魂不附體的裳衣放下來,鳳鳴不放心,還特意上去審視一番,鬆了一口氣,安慰道:「還好,手指腳趾一根也沒少。好了好了,不要哭了,快點寫供詞吧。坦白從寬,只要你好好配合,我們會對你好點的,絕不會再讓容虎折磨你。」還不忘目光怪異的啾了容虎一眼。
容虎哭笑不得,攤開雙手道:「並非屬下對女人毫無憐惜之心,其實,屬下根本還沒有正式開始,她現在最多是手腕拉得有點疼而已。」
長柳長長吐出一口氣,平靜地道:「正事要緊,還是快點讓她寫下供詞吧。
對裳衣的審訊,很快告一段落。
經過這麼一次,鳳鳴對容虎的厲害又有了更上一個台階的認識,並且在心底嚴重提醒自己--日後千萬不要惹火容虎。
容恬那傢伙,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把容虎留在自己身邊監視加嚇唬的。
自己明明就很聽話啊,最近也沒怎麼惹事……
「鳴王,供詞已經寫好了。」
容虎的聲音鬼魅般從身後傳來,把正托著腮幫想東西的鳳鳴嚇了一跳。
「哦、哦……寫好了啊。」鳳鳴有點心虛地接過來接過來,假裝認真的低頭審視,「嗯,寫的和我們猜想的差不多。慶彰命令她潛入同安院,迷惑慶離,挑唆慶離殺我。這個東西,長柳公主已經看過了吧?對了,公主的身體好點了嗎?」
審訊過後,長柳公主就覺得身體不舒服,大吐一頓後,又說頭暈,腦袋漲痛得難以忍受,身體實在撐不住。
不得已之下,向鳳鳴告了一下罪,讓師敏陪著到內室休息去了。
「應該沒什麼大礙。」容虎聳肩道:「她肚子裡面那個,說不定就是同國未來的王位繼承人,同安院裡面就常駐著宮廷派來的御醫。現在已經在內室為她診斷了。女人嘛,懷著孩子不是這裡疼就是那裡疼,頭暈嘔吐都是尋常事。」
「容虎,你有沒有假設……嗯,我是說假設。」
鳳鳴小心地問:「長柳公主是被你殘酷的審訊場面給嚇的?」
容虎露出一個非常頭疼的表qíng,無辜地道:「稟告鳴王,屬下已經盡力了。不要說殘酷,屬下覺得,這連一場正式的刑訊都算不上。最多只是嚇唬了那女人一下罷了。」
「先說好,以後你不可以用這種法子來嚇唬我。」
容虎異常聰明,微笑道:「沒有必要的時候,屬下當然不會這樣做。」
「這種回答簡直就是敷衍逃避打太極!」
兩人正說話,師敏從內室出來,稟告道:「公主要我來問,那女人的供詞寫好了沒?要是寫好了,公主想看看。」
鳳鳴趕緊把手上的密密麻麻寫滿的供詞jiāo給師敏,問:「公主身體怎樣?」
師敏神色一黯,有些擔憂地道:「最近糟糕的事qíng實在太多了,一直憂愁,又懷著孩子,怎麼能不病呢?不過御醫說,小心休養幾月,應該不會有大礙。」拿了裳衣供詞,轉身回了內室。
過了一會,師敏又轉了回來,向鳳鳴道:「鳴王,公主有請。」
鳳鳴把大部分侍衛留在客廳,領了容虎進去。
長柳公主躺在chuáng上,身上蓋著一chuáng稍厚的毯子,臉色虛弱地蒼白,見了鳳鳴,要師敏把她扶起來,上身靠在chuáng頭,對鳳鳴低聲道:「鳴王請過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