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靠了過去。
「裳衣的供詞,我已經看過了。看來,她說了實話。鳴王剛才在審訊時說過,如果裳衣坦白招供,寫下供詞,就饒了她。」長柳公主歇了一口氣,抬眼啾了鳳鳴一眼,幽幽地問:「這是鳴王為了讓她坦白的權宜之計,還是鳴王心底真的打算呢?」
鳳鳴有些吃驚,「公主為什麼這樣問?她雖然有罪,但並不是主使者,況且坦白從寬……」
「鳴王不要著急。」長柳公主淺淺笑了一下,低聲道:「我不過是個身體虛弱的婦人,只盼著家人平安就好。如今大事都由鳴王做主,如何處置裳衣,自然也是聽鳴王的。」
容虎道:「我們鳴王也並不是心腸軟弱,不敢殺人之輩,不過鳴王想的比較周到,有供詞還不夠,必須有人證,才能一舉把慶彰定罪。留著活口,總比一具屍體有用。」
鳳鳴想到別的,「對了,說到這個,不知去慶彰王府埋頭的事,進行得怎樣了?」
容虎計算了一下時間,「洛雲應該早就和船隊聯繫上了,他說過辦好就立即回來稟報的,恐怕也快到了。」
正巧說到這,就有侍衛在簾外說有事需要稟報。
鳳鳴忙問:「是洛雲回來了嗎?快點叫他進來。」
「稟鳴王,洛雲還沒消息。不過隔壁廂房裡面的慶離王子已經醒了,他qíng緒激動,正在大吼大叫,問我們裳衣在哪,還幾次要用頭撞牆,瘋了似的。屬下過來請示一下,是否要帶他過來?」
「把他帶到客廳吧,」鳳鳴想起要見一個吃迷藥吃上癮的慶離,就苦惱得想撓頭,站起來道:「公主就不要去了,聽侍衛說的模樣,他大概藥癮上來了。
等他清醒一點,我們把qíng況給他解釋清楚了,再夫妻見面吧。」
「不,我和鳴王一道見他。」長柳公主露出剛qiáng的一面,吩咐師敏把自己攙扶下chuáng,毅然道:「既是夫妻,有的事逃也逃不過。裳衣的事qíng已經審得清楚明白,我要親自告訴他,他看上的女人,到底是個怎樣的貨色。」
一俠色中,洛雲一身里一衣的影子像風一樣,向福氣門所在的大街趕去。
秋月平日去福氣門學藝時,他常常主動承擔起護送的責任,對福氣門周邊的地形了如指掌。
漆黑的道路對他靈動的身形毫無影響。
從快捷方式小路拐角轉到可以正對福氣門側樓時,洛雲猛然剎住腳步。
一絲只有殺手才能察覺到的危險感,讓他的神經頓時繃緊。
福氣門大門緊閉,低矮的圍牆內,小樓中隱約有燈光閃爍。
洛雲從腰中把劍輕輕拔出來,潛到福氣門的外牆,靈貓一樣翻牆而過,順著牆邊迅速移向樓門。
往常熟悉的一切在星光黯淡的夜色下顯得有些陌生,前庭階下的大片空地,放置著一堆接一堆的海螺殼。
秋月曾說,帝紫那種美得驚心動魄的顏色,就是從這些海螺的分泌物中提取出來的。因為海盜肆nüè,海螺越來越難得到,只剩下這些用空了的,gān枯卻依然美麗的海螺殼,成了福氣門的一道風景。
「一切無恙?」樓前現出黑影,壓著嗓子說話。
洛雲驟然往後一靠,貼牆藏起身子。
對方人物大約有五、六個,都穿著晚上行事的緊身衣,用布蒙臉,觀其行動,都是身手高明之輩。
「辦妥了,」其中一人打個手勢,「火線已經點燃,只要火起,什麼痕跡都不會留下,媽的,沒想到那娘們竟然會使劍,害老子差點吃了大虧。」
另一人沉聲罵道:「蠢材,王叔說了,最要緊的是辦得gān淨,若不是你……」
話音未落,低頭聽命的下屬忽然身子一歪,如一堆斕泥般倒在地上。那人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看著眼前散發著寒氣的身影。
「哪個女人?」洛雲把劍從那人背上抽回來,盯著面前的男人,「王叔慶彰的人,為何夜闖福氣門?」
他並沒有蒙上面目,近距之下,對方還是把他的臉看清楚了。
領頭者是慶彰心腹,當然認得他是何人,心底大凜,一揮手朝左右低喝,「動手!」自己卻往樓內疾退。
洛雲冷哼一聲,身形驟動,閃出包圍圈,貼至他面前。
那領頭看見劍光一亮,舉劍就擋,嘈!一聲,虎口劇痛,沒想到洛雲就勢便削,順著往右一挑。
「啊!」慘叫聲悽慘划過夜空。
洛雲一劍挑斷對方手筋,只不過瞬息之間,一腳把慘叫的敵人踢飛到階下,藉此把圍攻過來的眾人擋得腳步一滯,搶占先機,一劍划過側面襲來的敵人喉嚨。
鮮血飛濺。
蕭家殺手團名聞天下,洛雲身為其年輕一代最厲害的高手,早不知經歷過多少被人圍攻的場面。
血戰中練就的功夫發揮到極致,一劍封喉後,洛雲眼都不眨,踢得屍體打橫飛去,回身又一劍刺中攻來的一人。
轉眼之間,圍攻過來的五人已經被他解決了三個。剩下兩人駭然膽震,忽然狂叫一聲,丟下劍發瘋般地向大門外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