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狄被他一叫,心底無端冒出一股高興,走過來一看,那點高興頓時飛了大半,原來子岩擺開的都是單林海域的單張地圖,知道子岩不過又要bī著自己快點把雙亮沙航線的事qíng辦好。
子岩公事公辦,挑出一副地圖,指著上面一條明顯是剛剛加上去的墨線道:「殿下,單林東海域常有風bào,不適商船行走。我看了一下海圖,此處有一個小島,應該可以作為商船補給基地……」
賀狄也不知道為什麼,最近一聽子岩說起公事,就一肚子不滿,不等子岩說完,一擺手截斷了子岩的話,懶洋洋道:「航線的事可以以後商量,時間不早了,你快點收拾一下,跟我上路。」
子岩驚道:「上路?去哪裡?」
賀狄得意地啾他一眼,「你可是派駐單林的專使,除了單林,還有什麼地方可去?不要耽擱時間了,我們要趁著天未黑上路。」
子岩一看他的表qíng,就知道他不安好心,身上像有無數邪惡的手冷冰冰的摸上來般,悄悄打個冷顫,正色道:「事qíng尚未辦完,怎麼可以離開?」
「怎麼不可以離開?本王子想走就走。我既然要走,你就必須跟著。」
「你!」
「還是你要背棄鳴王,撕毀盟約?」
子岩看見賀狄眉角斜挑,明白這權勢過人的傢伙,再一次的開始蠻不講理。這種時候,越糾纏對抗,結果越糟,不想再一次把問題扯到撕毀盟約上面,免得又受要挾,只好壓著火氣,沉聲道:「王子殿下自由之身,要離開同國,當然無人敢阻攔。不過,是不是太匆忙了?同國大王壽宴在即…
… 」
「同國大王又不是我爹,他壽宴gān我何事?」
「出於禮貌… … 」
「本王子向來不怎麼有禮貌,那又怎樣?」
子岩臉上隱隱浮出怒氣,壓著聲道:「那也無須即日就要出發。殿下和我家鳴王乃是盟友,離開之前,至少雙方見過一面,把事qíng稍做jiāo代才是。」
看見賀狄又要反駁,子岩冷冷加了一句,「殿下身分尊貴,當然也可以不把盟友放在眼裡。但子岩是鳴王下屬,離開之前,必須向鳴王稟報。」
對於子岩老把「鳴王」二字掛在口頭,賀狄早就深有怨言。
這男人,不管把他伺候得多舒服,一旦有機會,總是忘恩負義地擺出一副無qíng面孔,隨時提醒所有人,他在這裡只是為了鳴王而已,除了公務,絕不想再和賀狄發生任何聯繫。
賀狄從小到大處處吃香,還沒被人嫌棄得如此徹底過。
「又是鳴王!己賀狄跨前一步,一手抓住子岩的手腕,猛一使力,將他扯到懷裡。
將曲線剛毅的下巴高高挑起,咬牙道:「你的鳴王已經將你送給我了,現在你的主人是我,明白嗎?」
話音落地,賀狄也猛然一愣。
如此充滿醋意的話,自己居然理所當然地說出口了。
這男人真是禍害。
子岩手腕被他擰得生疼,虛弱的身體和盟約的牽制,讓他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只能讓賀狄囂張地挑著他的下巴,但即使如此,子岩目光卻不甘示弱,瞪著賀狄,一字一頓道:「我沒有主人。子岩效忠大王和鳴王,不惜xing命相托,這是忠義之qíng。但我不是奴隸,也不是貨物,即使鳴王,也沒資格把我送給任何人。」
「呸!他不是已經送了?」
「鳴王只是任命我為單林專使,負責雙亮沙航線事宜,是王子殿下你亂… … 啊!」
賀狄低頭,在子岩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見子岩繃緊的臉龐上露出痛楚之色,悻悻道:「憑你也敢在本王子面前囉嗦。」
對於鳳鳴,賀狄早就老大不慡。
搖曳夫人對子岩gān的好事,讓賀狄把搖曳之子也劃入了應該狠揍一頓的範圍。再說,搶了東西就應該快點溜回自己地盤,哪有帶著寶貝常在原物主面前晃悠的?
雖然子岩說自己沒有主人,賀狄卻深以子岩的主人自居。
不管怎麼說,這男人是他的,就是他賀狄的!
只要不順賀狄的意,人世問的道理,都是狗屁,用不著在乎。
何況子岩早也鳴王,晚也鳴王,三句不離「鳴王如何如何」,可見鳴王在子岩心目中份量有多重,現在子岩知道自己要把他帶走,萬一堅持不住,見了鳴王之後,不肯跟著自己走了怎麼辦?
總不能真的把鳴王gān掉,然後打暈子岩帶走吧?
雖然也不是不行,不過… … 以後安撫起子岩來,恐怕有些棘手。
子岩壓根不知道,短短時間裡,賀狄腦袋裡面早轉個無數念頭,仍倔qiáng地堅持,「殿下如果真的急著離開,不妨先給鳴王送一封書信,和鳴王約定見面時間地點。諸事辦妥後……」
「不可能。」
「什麼?」
「別指望本王子放你去見什麼鳴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