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狄的不講理和蠻橫,實在是子岩生平僅見。
「沒有見到鳴王,稟明事qíng,我是絕不會隨你一道走的。」
「那我就打暈你帶走。」
「你… … 你… … 」子岩為了大局,qiáng行壓下的火氣,終於爆發出來,「賀狄!你別太過分!」
賀狄惡狠狠道:「本王子偏要過分,你奈何得了我?」他雖然野蠻,卻向來被人稱為狡狐般的人物,殺人放火時也嘴角啜笑,很少發怒。如今對著子岩,卻反而常常控制不住qíng緒,仿佛這可惡的男人稍一句不順耳的話,就能讓自己難受憤怒到了極點。
兩人怒目相視,再度對峙起來。
這時,門外卻傳來熟悉又有節奏的敲門聲。
賀狄瞪著子岩,冷哼一聲,似乎就此放過,心有不甘,仗著當下兩人體力懸殊,先把子岩猛然拉到懷裡,不顧子岩掙扎地狠狠吻了一通,把懷裡人吻得氣喘吁吁,稜角分明的臉上布滿憤怒的紅暈,才得意地放開子岩,揚聲道:「進來吧。」
空流應聲推門而入。
賀狄問:「都準備好了嗎?」
「收拾得差不多了。」空流把預備上路的qíng況略說了一下,從懷裡掏出一張信箋,遞給賀狄道:「王子,那女人又在石頭底下放了信。看樣子,慶離那可憐蟲,又重新被下了迷藥了。這次看起來藥xing更qiáng烈。」
賀狄除了子岩之事,對別的一概不在意,信也懶得看,只是有些奇怪,「外面送進來的迷藥,不是都被我們換成單林治肚瀉的土方藥丸了嗎?我前幾天看慶離的模樣,雖然還是笨笨的,不過眼神多少好了點,還懂得去看大肚子的王子妃了。怎麼現在又中了迷藥?那女人哪弄來到?」
「遵王子的吩咐,石頭底下的迷藥,我們每次都有換的。至於慶離新中迷藥……
」空流回憶了一會,稟道:「前幾天那女人出了一趟門,回來之後,慶離就有又重陷昏積的跡象。屬下猜想,她那一次根本就是出門和同謀者會面,見面時親自取新煉製的迷藥。」
事qíng的實況確實如此,空流倒是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對於慶離這個所謂的盟友,賀狄從來都是不以為然的,同國不管誰掌權,反正都需要討好手握雙一兄沙資源的單林,不愁自己撈不到好處。
同國是離單林距離最近的大陸之國,從戰略上來說,同國內鬥越多越衰弱,對單林就越有保障,何樂而不為?
賀狄還有心思開玩笑,「這樣也挺有趣的。一個大了肚子的長柳公主,一個中了迷藥的慶離,還有一個狐狸jīng似的女人,湊在一起,比看猴子戲還jīng彩。」
子岩最不屑賀狄幸災樂禍的嘴臉,又猛地想起一事,朝空流問道:「那女人的事,我不是曾經寫了一封書信,托你轉jiāo鳴王嗎?怎麼到現在也不見鳴王回信?」
空流沒吭聲,卻向賀狄投去一個請示的眼神。
子岩狐疑起來,轉臉去看賀狄,「鳴王的回信呢?」
「哪裡有什麼回信?你的信他又沒有看到。」
「什麼?己子岩大吃一驚,「為什麼沒看到?」
「沒送。」
子岩騰地一步走到他面前,「你再說一次。」
賀狄聳肩,「本王子沒讓空流送。」
「為什麼截住本專使的信?」賀狄的回答,把子岩氣得呼吸一滯,「你是我的男人,我不喜歡你老和鳴王通信。」
子岩幾乎被這沒廉恥的混蛋氣暈過去,天上地下,沒見過這麼大言不慚而且不顧大局的!
「那封信極其重要,你難道一點也不知道?裳衣和王叔有所密謀,同安院中發生的事qíng,都和鳴王安危有關,要是鳴王不知道此事… … 」
「廢話,」賀狄一聽見什麼鳴王安危,火氣就自然而然地往外冒,故意擺出毫不在意的樣子,激怒子岩道,「既然如此重要,上次在jì院一同喝酒時,鳴王就坐在你對面,你怎麼不和鳴王提出來?難道專使大人只會寫信,不會說話?」
子岩被他說得猛地一愣。
賀狄口中的jì院,其實就是無量福樓,上次,他們確實在那裡和鳳鳴見面,還聊了一會。
但那畢竟是公開場合碰面,子岩自以為密信已經送去,鳳鳴等人早知道實qíng,只是裝作不知qíng,其實正暗中謀劃如何應對慶彰,也就沒有當面提起。門內都是自己人,誰知道是否隔牆有耳,要知道,鳳鳴就居住在慶彰的合慶王府內,萬一得悉自己yīn謀敗露,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驚人的舉動。
何況,整個會面,他也沒多餘的時間提出此事,光對付那個下流的賀狄就夠了,又餵水又餵點心的……
想起那一天見面的qíng景,子岩就嘔個半死。
賀狄見子岩被他駁倒,更加挪褕道:「第一次碰面,你顧著享受本王子的專一伺候,忘記了提也就算了,可第二次去搖曳夫人那裡,你怎麼也忘記了這件重要的事呢?子岩啊,你整日裝作一本正經忠心公事,其實也不過是貪圖享受,把鳴王安危拋到一邊的人。不過,這樣很好啊,我最煩的就是忠臣孝子了。」
子岩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兩拳傷得一圈比一圈緊。
他也不知道自己倒了什麼楣,無量福樓上被賀狄作弄,第二次和鳴王的見面,後果更是令人憤恨,連搖曳夫人也過來cha上一腳。因為文蘭可能有毒的事,他們一行人匆匆趕去,心急如焚,哪有時間提及慶彰的事,等找到平安無事的鳴王,他就丟臉的中了搖曳夫人的迷藥。
為了這個,還一連幾天絲毫不能動彈,被賀狄當玩具一樣百般褻玩。
子岩心裡藏了無窮抑鬱怒氣,抬眼看了看罪魁禍首,卻連一點反省內疚的意思都沒有。他也知道和賀狄這種人說道理簡直就是對牛彈琴,但大局總要顧慮,尤其是慶彰對嗚王暗藏敵意這事,自己已經耽擱了多日,再不通知鳴王,萬一鳴王有個三長兩短,自己即使自盡也贖不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