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低聲細語中,容恬早抱著鳳鳴騎馬走遠了。
前面有子岩開道,容恬不用擔心前方會有伏兵,一路策馬奔了半里,直追上開道的子岩。
子岩聽見後面馬蹄聲,回頭去看,發現是容恬和鳳鳴同騎而來,指著前面稟報導:“大王,前面就是碼頭。”
鳳鳴雀躍地問,“我們要坐船嗎?”
“對,順水而下,穩妥又節省馬匹的力氣,大家也可以好好休息,養好jīng神。”
鳳鳴高興得直扯容恬衣袖,叫道:“快跑快跑,我要第一個到達大船!容恬你真聰明,一時半刻你從哪裡弄來的船?”
容恬嘆氣,“你好象忘記了自己是天下最有實力的航運老闆?”
鳳鳴一愣,好半天才想起來自己已經繼承了他那個古怪老爹的所有大航船,還有據說珍貴萬分的航海圖。容恬說他是天下最有實力的航運老闆,那倒不是順口胡chuī的。
嘿嘿,看來有家產也不錯嘛。
“不用嘆氣,我的就是你的。”他拍拍容恬的肩膀安慰道:“大不了我送你兩艘好了。”
容恬哭笑不得,摟住他的腰道:“坐穩了,我帶你去看你的船。”朝馬臀上輕輕揮了一鞭,胯下久經訓練的駿馬箭一樣飛出去。
不過一會,已經可以聞到空氣中瀰漫著水的味道。
容恬想著討鳳鳴歡心,放緩了速度,刻意沿著江邊過去,以便讓鳳鳴享受江邊緩馳的樂趣。
鳳鳴問起均恩令的事。
容恬道:“我已經派出十幾個侍衛去各個城鎮張貼均恩令。這一點你不用擔心,就算我們不宣傳,瞳兒也會幫我們宣傳。他正唯恐各地的貴族們不知道這件事呢。”
鳳鳴皺皺小鼻子,“可是太后那邊……她連見都不肯見我,還說和均恩令有關的事qíng,都不和我談。”
容恬幫他揉揉臉上的愁痕,寵溺地問,“為什麼一臉擔心?就算太后現在不贊同,日後總會想通,何必煩惱?”
“我總要有機會發揮一下鳴王的作用吧?”
容恬聽他說得有幾分嚴肅,不像隨口胡說,仔細打量了懷裡的寶貝一番,“放心,會有你大顯身手的時候。”唇邊帶出一抹別有深意的微笑。
鳳鳴懶洋洋挨在容恬懷裡,目光隨意往對岸景色瀏覽,正要說下去,忽然大眼睛一睜,叫道:“看!有浮屍!”頓時坐直起來。
容恬朝他的手指看過去,果然江面有一個人面朝上半沉半浮著。
他吆喝一聲,後面的子岩帶著幾個人過來,脫了外衣跳入江中把那人拉過來,七手八腳扯上岸。不一會,過來稟報容恬,“大王,那不是浮屍,人還活著,吐了兩口水就醒了。這人在江里浸過,竟然還滿身酒氣,一定喝了不少,看來是個酒鬼,失足掉下江的。”
“救醒了就讓他走吧,和他說,下次喝醉了離江邊遠一點。”
子岩領命去了。
容恬又低頭對鳳鳴道:“你救了一個酒鬼。”
鳳鳴哼道:“酒鬼也是人,救人一命可以造七級浮屠,可是一件大好事。”還裝模作樣學和尚念了一聲阿彌陀佛。
容恬溺愛地笑道:“我也沒有說不是好事,浮屠是什麼?”
這個問題可難住了鳳鳴,他看電視的時候經常聽到這句,順口說來用用,哪裡知道考究這麼多?
他撓了兩下頭,支吾道:“大概是寶塔一類的玩意,反正是好東西就對了。”
容恬明白他也是一知半解,並不追問,依舊抱著他緩緩策馬而行。不料剛動,馬蹄聲又響了起來,子岩從後面趕上來,臉色異常古怪,“大王,那個人,我們剛剛救活了他,要他走,結果他……”
“他怎麼?”
“他又跳江了。”
“什麼?”鳳鳴驚叫,“他不是喝醉了掉下水嗎?原來是要自盡啊?他為什麼要自盡?”
容恬淡淡道:“看來你的那個什麼浮屠造不成了。連活著都沒有勇氣的人,何必再在他身上花時間?我們走吧。”又要策馬。
鳳鳴一個後肘打在容恬肋上,回頭瞪他一眼,“有人自盡啊,而且是我剛剛救上來的人。”
子岩道:“鳴王不要著急,他又跳下江,我們又把他給撈上來了,不過他還是要跳江,正在那裡吵鬧。”
“走,去看看。”
幾人策馬過去,果然聽見吵鬧聲。
被救上來的男人看來還想尋死,卻被子岩的下屬們制止了,竟然正在嚎啕不已,“嗚嗚嗚嗚,你賠!你賠!嗚,你賠……”
子岩的下屬都是一gān勇士,向來流血不流淚,還從沒有見過這麼會哭的男人,奇道:“賠什麼?”
“嗚嗚……人家要自盡,死一次就夠了……嗚嗚嗚嗚……你們偏偏……偏偏搗亂……現在我要再跳一次,嗚嗚嗚,你賠……”
“救你也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