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樣不幸,還不如死了。你們為什麼拉著我啊?讓我死了gān淨,嗚嗚嗚……”
鳳鳴本來想下馬走近點,晃了兩下,容恬的手臂箍在腰上好象鐵打似的,根本動不了。他轉過頭,看見容恬一臉不贊成,只好坐在馬上道:“喂喂,有話好好說,萬事有商量,用不著尋死嘛。”
那男人哭道:“我不幸啊……”
“你有什麼不幸啊?”
“我……”
容恬居高臨下,冷冷道:“先報上名字,籍貫,來歷。”
鳳鳴皺眉,低聲道:“人家正傷心地要尋死呢,你不要這麼兇惡。”
那男人卻很合作,一邊哽咽,一邊回答道:“我叫烈中流,是永殷人,是個畫畫的,有時候也幫人寫點書信什麼的。”
鳳鳴問,“那你為什麼要尋死呢?”
“因為沒有人找我畫畫,嗚嗚嗚,人不能gān活,還不如死了……嗚嗚嗚……我從小,父親就和我說……嗚……做人要努力……不能什麼都不做……嗚嗚嗚嗚嗚嗚……父親啊……我讓你蒙羞啊……嗚嗚……”
他邊說邊哭,一句話里夾了十幾個“嗚嗚”,纏繞不清,聽得眾人頭大如斗。
容恬冷喝道:“停,男子漢大丈夫,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沒有活gān就努力地去找,這樣死去不一樣讓你父親蒙羞嗎?”
他天生威嚴,這聲冷喝的效果倒真的不錯。這個叫烈中流的居然真的停了哭聲,用濕漉漉的衣袖擦了一把臉,答道:“你以為找活這麼容易嗎?有的活就算給我gān,我也是不gān的。常言道:獵犬不會和母豬配一對,只有懂得我本事的人才配找我畫畫,其它的笨蛋蠢材,根本沒有資格雇我。唉,可惜天下的聰明人越來越少,能夠給我活gān的人,現在再也找不到了。”
大家見他剛剛還尋死覓活,哭得眼淚鼻涕直流,現在居然一轉眼就如此囂張起來,都大覺有趣。
眾人在這裡停了一陣,後面的大隊已經跟上來,秋藍的馬車也已經到達,在一旁靜觀事態發展。秋月聽烈中流大chuī牛皮,噗哧一笑,掀開垂簾跳下馬車,“我可不信你那麼厲害。獵犬畫師,你幫我畫一張圖,讓我看看你是不是在說大話。”
烈中流抬頭看見秋月,眼睛一亮,居然冒出一個諂媚的笑臉,“你要畫當然可以,我幫美人兒畫畫,向來都不收錢的。”
此話一出,眾人更是鄙夷。
秋星和秋藍等都已經下了馬車,站在秋月身後。秋星吐吐舌頭,低聲道:“原來這傢伙不僅是個酒鬼,還是個色鬼。”
剛巧烈兒在旁,順口加了一句,“還是一個很沒眼光的色鬼……啊!秋星你又踩我的腳!”
秋藍問,“你幫漂亮的人畫畫,難道從不收酬勞嗎?”
烈中流眼珠轉到秋藍臉上,也是眼睛一亮,好象飢餓的人看見美味的食物一樣,笑嘻嘻道:“酬勞當然是要收的,不過不是錢,只要讓我摸摸小手,親親臉蛋就好了。我這個人有本事,長得又帥,被我親親摸摸也沒什麼不好,對不對?”
最後一聲“對不對”,居然同時朝秋星拋了一個媚眼。
秋星翻個白眼,惡狠狠瞪他。
到了此刻,連鳳鳴這個最有同qíng心的人都對烈中流覺得無力了。他轉過頭,對容恬無奈地道:“看來真的朽木不可雕,不要管他了,我們是在làng費時間,還是快點去碼頭上船吧。”
容恬正若有所思地打量著烈中流,聽鳳鳴這樣說,點點頭“嗯”了一聲,卻沒有立即勒馬轉頭。他夾了一下馬肚,策馬走到烈中流面前,居高臨下看著他,電光火石間,驟然飛起一腳。
烈中流哪裡猜到他會招呼也不打就動腳,毫無防備,當即被踢中,撲通一聲,水花四濺,掉進江里。
鳳鳴愣住片刻,大急道:“容恬你gān什麼?”
“你不是說他朽木不可雕嗎?”
“我要你不要管他,沒要你踢他下水啊!”
容恬盯著在水中掙扎的烈中流片刻,臉上逸出一絲篤定的笑容,“這人是衝著我們來的。”
鳳鳴奇道:“你怎麼知道?”
“因為他會游泳。”容恬把目光從江面上正掙扎不休的烈中流身上收回,重新勒轉馬頭,“子岩,把他撈上來,帶他和我們一起上船。”夾緊馬肚。
江邊的huáng塵,又漫天飛揚起來。
鳳於九天 10 飛流激湍 第四章
很快,馳騁的眾人就已經遠遠看見碼頭上飄揚的船旗,四艘大船停靠在岸邊,恭候新主人的大駕。
鳳鳴從到達那刻,發出的驚嘆一聲高過一聲。
“這真的都是我的船嗎?”他回過頭問容恬,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不說別的,光是腳下這條連接岸邊和大船的搭板,就足以用jīng美昂貴的古董來形容。兩側雕刻了jīng致華美,充滿想像力的象形花鳥,明顯經過許多道工序的漆工,使搭板呈現出閃亮的木器光澤。
把這樣的東西踩在腳下,簡直就是罪過。
如果古代也沿用星級制的話,眼前這條船毫無疑問屬於六星級。
更要命的是,這種六星級大船,還一次出現了四艘。
四艘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