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這個叫子岩的人,並不是普通人。
“王子,西雷和同國都有邊境在這片海域附近。你看會不會是他們其中一國的貴族,悄悄在這裡秘密練兵?”
“人數不多,又是秘密練兵,那就是訓練jīng銳的死士了。”
據說同國的國君慶鼎殘bào不仁,喜愛享樂,不像會秘密苦訓心腹力量的人。西雷的容恬野心勃勃,這樣行事,倒很有容恬的風格。
這個子岩,是容恬暗藏的jīng銳嗎?
為了鍛鍊他們,而派遣他們到變幻莫測的海域來秘密演練?
“王子,我們的人都已經就位了。”
被暗中圍困起來的海船附近,蒙著黑色面罩的頭從水下無聲地冒出。
抹過黑漆的兵器握在偷襲者的手裡,暗黑的海水下面,潛伏殺機。
不管對方到底是不是容恬那個威名赫赫的君王的手下,膽敢在他的地盤殺死他的女人,就一定要付出血的代價。
賀狄唇邊掠過一絲殘忍的微笑,“動手。”
同一時間,數十根帶著繩索的鐵鉤飛過半空,嵌入上方船舷的厚木中。
咄咄咄咄。
甩鉤的都是箇中好手,jīng通偷襲,鐵鉤入木的聲音低沉輕微。但正閉著雙眼沉醉在海風撫慰中的子岩卻立即警覺,猛然睜開眼睛bào喝一聲,“海盜!”
不曾有半分膽怯猶豫,抽出腰間寶劍閃電一樣劈下,斬斷身邊一個連著鐵鉤的粗索。
正延著這條繩索爬上來的偷襲者驚叫一聲重新掉回海面,激起一陣làng花。
“啊!海盜?”
“快來人啊!救命啊!”
船艙里聽到子岩喝叫的人提著劍倉皇跑出來,看見四周攀繩而上的無數黑影,都倒吸一口涼氣。
子岩目光一掃,沿著船舷飛撲過去,長劍連劈,落點分毫不差,又一口氣斬斷了幾條粗索。
海面又連連泛起làng花。
但仍然晚了。
另一邊,偷襲者已經爬上甲板。子岩第七根繩索還未斬斷,腦後一陣兵刃破風聲響起。子岩大喝一聲,閃身躲避,森然涼氣貼著後頸掠過,剛剛轉過半身,眼角捕捉到兵刃的寒光,毫不驚惶地雙手舉劍,恰好擋住這會把他劈成兩半的一招。
鏘!
金屬jiāo擊聲震破夜空。
沿著迸she火花的利刃向上看去,一雙深沉犀利的眼睛刺入子岩的視野。
那雙寫滿危險和yīn暗的瞳仁,正覬覦著他。
擁有這雙瞳仁的男人,同時也擁有一雙qiáng壯的臂膀,和令人不敢輕忽的身手。
“什麼人?”
“單林賀狄。”
“單林的二王子?”
對話間,雙方已經jiāo手近十招,兵刃jiāo迸的火花在夜裡即現即逝,子岩猛一個箭步,和賀狄錯身而過,轉身相視,“哼,原來單林國和海盜還是一夥的。”
子岩沉著地調整著呼吸,對手的功力讓他有點意外。
賀狄重擊的力度大得驚人,每一下抵擋都耗費他不少的力氣。而拿著這麼沉重的巨劍,這個單林王子的防守居然水潑不進。
高手……
一邊挪動腳步,緩緩後退,尋找最有利的自衛地形,子岩一邊掃視四周。
qíng況非常不妙。
越來越多的敵人已經跳上甲板。今天剛剛接到大王的調動密令,在這裡接受短暫水戰訓練的大部分同伴都已經奉命前去指定地點會合,如今船上的近身格鬥高手,只剩下留在這裡善後的自己而已。
其它倉皇拿著武器奔出的水手和廚師,對著這伙海盜,如同綿羊遇上了飢餓的láng群。戴著黑色頭罩的歹徒們在月光下仿佛魔鬼的化身,正揮動著可怕的武器,劈打揮刺。
“棄劍投降吧。”賀狄踏前一步,唇角忽然浮現一絲笑意,“或者我會饒你一命。”
子岩冷笑,“休想!”
絕望的尖叫聲就在附近響起,又一個水手重重地倒在甲板上。
甲板上,血泊慢慢形成。
“你的人都已經完蛋了,就算你再厲害十倍也沒用。”賀狄又bī近了一步,“你殺不了我們這麼多人。”
他的劍還沒有沾上血,金屬的森冷光澤在月下閃爍。
“殺了你就夠本了。”子岩平靜地觀察著他。
勢均力敵的兩人,手持寶劍小心地觀察著彼此,微妙地移動,仿佛兩條伺機待噬的蛇覬覦著對方。
賀狄又試探xing地踏出了一步。
當他踏出左腳,而右腳剛剛離地的一刻,子岩驀然揮劍。
這是最好的機會,右手提著重劍的賀狄因為重心轉移,防守稍露破綻,子岩的快劍終於得到一次最佳的進攻時機,劍尖直刺賀狄,被賀狄揮劍擋住後,子岩借力騰起,在半空中轉身的半瞬,寶劍順勢揮下,快如閃電。
嗤。
夜空中不絕於耳的慘叫聲和這輕微的劍尖入ròu聲同時響起,卻在子岩的耳膜內都清晰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