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藍因為照顧他而似乎消瘦少許的倩影,出現在他視野之內。
鳳鳴回到容恬身邊時,軍事會議已經結束。
聽見身後的腳步聲,容恬轉過身來,看見鳳鳴,露出微笑,「你回來了?容虎的傷勢怎樣?這邊事qíng已經處置完畢,等一下就要全軍出發,回營地過夜。那裡雖然被燒毀了,至少地形適宜駐兵。我們也要好好清查一下若言留下些什麼。」
「嗯。」
容恬停下動作,朝鳳鳴仔細打量,「出了什麼事?你連聲音都變調了。」深邃的眼眸she出jīng光。
鳳鳴凝視著容恬,鼓起勇氣,深qíng款款地說,「我決定以後當世上最好的qíng人,永遠陪著你。」
容恬啼笑皆非,皺眉道,「現在才下這個決定,不覺得太晚了點?你早就註定一輩子陪著我了,幾年前就沒了反悔的餘地。」
鳳鳴舉起手,一把拽住他的衣襟,把他扯到鼻子幾乎碰上鼻子的距離,異常認真地說,「那麼我們說好,如果你遇上憂煩的事qíng,不要為了考慮我的心qíng而瞞著我,還勉qiáng自己裝出不在意的樣子。」
容恬驟起警覺,眯起眼睛審視鳳鳴,半天,才在鳳鳴耳邊低嘆了一聲,「看來是瞞不過你了。本來不想讓你知道的,怕你心煩憂愁。」轉過身,從臨時被當成軍事桌的大岩石上取了一個匣子遞給鳳鳴,道,「搖曳夫人已經帶著采鏘離開了,先生緊跟其後。臨走前,先生遣人送來了這個匣子,裡面裝著三十三艘大航船的船契和詳細的江河航行圖。」
「船契和航行圖?」
鳳鳴愣住。
他是經過再三考慮,以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心態,毅然過來,打算和容恬一起面對媚姬慘死的悲痛的。
關蕭縱什麼事?
他抱著容恬遞給他的匣子,完全搞不清狀況,只好暫時把媚姬問題擱置,問容恬道,「船契和航行圖有什麼好心煩憂慮的?」
容恬苦笑,「先生的東西豈是這麼好到手的?雖然船契和航行圖送了過來,但是送東西過來的人,同時也帶來了先生的一個條件。」
「條件?」想起那個高深莫測,動起手來沒有多少「父子qíng」的老爹,鳳鳴就頭皮發麻,「什麼條件?」
不用說,一定不是什麼好搞定的事qíng。
「先生說既然你有膽子繼承家傳的船運事業,就必須有繼承的能力。」
鳳鳴隱隱覺得不詳,「怎麼才算有繼承的能力?」
「一年之內,你必須在西雷和單林之間,開拓一條穩定的航線,可以運送單林珍貴的雙亮沙回來。」
「單林?」鳳鳴再次懊悔當初聽課的時候沒有專心一致,絞盡腦汁地努力回憶,「是不是就是那個……嗯,除了這片大地上的十一個國家外,另處一地的第十二個國家?那個遙遠神秘的島國?」
果然是書到用時方恨少。
記得當初容虎給他上課時,隱隱約約有過介紹。
在海的另一邊,有一個極其美麗的島國,出產稀有珍貴的雙亮沙,糟了,那個沙子是gān什麼用的?全忘記了。
不過單林和西雷相隔的海的名字倒是記得的,因為很好記,就叫單海。
鳳鳴又開始習慣xing地撓頭,「穩定的航線?還要運雙亮沙?一年的時間,要是做不到怎麼辦?」
「先生會把你當成有rǔ門楣的無用子孫,親自了結你的xing命。」容恬說到這裡,壓低聲音,「先生的人就像他的劍一樣,說要殺一個人,是絕不會手軟的。如果我們無法達到先生的要求,一年之後,我只能把你安置在最嚴密的重重保衛中,直到先生死去或者我們兩個被殺。」他看著鳳鳴,露出一個安撫的微笑,「他要殺你,非要先殺了我不可。」
鳳鳴聽了赫然一驚,卻隨即鎮定下來,露出雪白漂亮的牙齒,還容恬一個充滿勇氣的笑容,「別為我擔心。這是我西雷鳴王的任務,我會使盡渾身解數,完美解決這個難題。」流露出自信的雙眸堅定沉著,漾出懾人光彩,仿佛天下最耀眼的光芒,都被收集在這雙動人的瞳仁內。
連容恬也為他從容不迫,屹然不懼的氣勢驚訝,眸光驟亮,「你對航行很有經驗?」
「經驗不多。」鳳鳴搖頭。
他對航行的經驗,僅限於上次被鹿丹俘虜帶去東凡,被關在船上走了一段行程。
整個過程都是被關在房子裡,和鹿丹唇舌jiāo鋒,與其說是航行的經驗,還不如說是當俘虜的經驗。
話說回來,他當俘虜的經驗,倒是累積了不少此類經驗,希望以後可免則免。
容恬空歡喜一場,無可奈何地拉過他,低聲責道,「那你還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誰說我不在乎?我打出生還沒有這樣鬥志昂揚過。」鳳鳴俊臉蒙上一層淡淡的神采,閉上雙眸,仿佛在對老天發誓一般,低聲喃喃道,「從今天開始,我拒絕再充當那個處處需要別人保護安慰擔心的鳴王。和天底下最偉大的君王做qíng人,人生怎麼可能不轟轟烈烈?不管遇上什麼難題,我都要像容恬一樣,以最佳的豪qíng壯志,放手一搏。老天爺,你儘管考驗吧,鳳鳴我豁出去了。」
他睜開雙眸,對上容恬驚喜jiāo加的眼神,綻放一個比陽光還要燦爛十倍的笑臉,主動抱著容恬脖子,對著容恬線條堅毅的唇熱吻起來。
容恬還以bào風一般的熱qíng。
天雷勾動了地火,無法抵擋的熱力以光速席捲四周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