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興趣見沈宜游的朋友、家人,也沒興趣和沈宜游談論什麼未來。
沈宜游默默地生過許多次李殊的氣,但第一次想分手是在年初。
那時父母逼沈宜游去和一位在他們看來門當戶對的小姐相親,沈宜游煩不勝煩,坦言自己是同性戀,已有固定伴侶。父親勃然大怒,將他掃地出門。
沈宜游從小區走出來,沒走一會兒,手凍得拿不住手機。他很愛好看,總是穿得很少,根本沒法在首都冬天街頭多走,但他又不想在室內打電話,只能找了一個吹不到風的地方,撥了李殊的號碼。
那周李殊在東歐出差,沈宜游看了看東歐時間,是在傍晚七點,才試探著打了一個。
李殊接起來了,沈宜游問他:“你在工作嗎,有空聊天嗎。”
李殊矜持地說自己不在工作,但也不是太有空聊天。
沈宜游裝作沒聽見李殊的後半句話,自顧自說:“我和父母說了我們的事,和他們吵了一架。”
李殊那頭有敲鍵盤的聲音,沈宜游耐心地等了一會兒,才聽見李殊說:“你不是和父母關係不好嗎,為什麼要告訴他們?”
“說之前沒想到會吵架嗎?”他又問。
沈宜游不知道怎麼回答李殊的問題,停頓了少時,才說:“總不能永遠不說吧。”
李殊沒有說話,沈宜游沉默了一陣,又忍不住說:“我不想一直跟你這麼偷偷摸摸的,也不想被他們逼著去見別人了。”
李殊安靜少時,問沈宜游:“你對偷偷摸摸的定義是什麼?”沒等沈宜游回答,他又問沈宜游:“你見別人了嗎?”
“沒有,”沈宜遊說,“但——”
“——你現在在哪裡?”李殊突然打斷了他,說起完全不相干的話,“你現在在在哪裡?我後天可以從S市路過,睡一晚再走。”
“我想見你了。”李殊自顧自說。
沈宜游靜了靜,把李殊電話掛了。
李殊又打了過來,沈宜游沒接,李殊就發了一些表示疑問的簡訊,沈宜游沒有回,可是最後他們還是見面了。
李殊沒去S市,他不知怎麼找來了首都,在沈宜游開的酒店房間門口敲了一個多小時的門,沈宜游既沒忍心打前台電話趕他,後來也還是放他進來了。
他們做完愛以後,李殊從背後抱著沈宜游,緊緊地摟住沈宜游的腰,固執地要求沈宜游:“你以後不要再掛我電話。”
他對沈宜游詳細報備了他第一季度前一個半月的具體行程,又開始像做表格一樣規劃他們見面的時間。
沈宜游拉開他的手,轉身去看他,李殊的表情認真得要命,他把時間精確到分鐘,問沈宜游:“好嗎。”
有幾秒鐘,沈宜游很想問李殊,你能有空來見我,為什麼就不能對我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