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游便又與合伙人一起,開始為此奔波。
而李殊自路演開始後,隔幾天就換一個地方,沈宜游都經常弄不清他在哪。
但沈宜游隱隱地察覺到了李殊的變化。
與沈宜游電聯時,哪怕兩人什麼都不聊,各自在工作或者做事,李殊用沈宜游答應過他“不會不接電話”為由,要求電話一直接通,直到沈宜游真的要睡了,才願意說晚安。
與此同時,李殊還會在各種語境下對沈宜游突然襲擊,逼問沈宜游“考慮清楚了沒有”,強調“公司馬上要上市了”,而後可憐地表達自己十分想念沈宜游,說一些類似“每天都對你很滿意”,“覺得你非常好”的話,並且信誓旦旦保證,如果沈宜游來他公司工作,絕對不會被開除。
沈宜游覺得他們聯繫得太過頻繁,也想過要壓縮電聯頻率,但李殊缺乏安全感時的表現每每讓沈宜游心軟,兩人的關係便不可控地變得不明不白。
李殊與以前相較更體貼了一些,可是問題似乎仍舊橫貫在他和李殊之間,令人煩躁不安。
沈宜游有一種拖泥帶水的無力感,害怕繼續這麼下去,他們還是只會重複以前的相處模式。
但他自己不知該如何解決,而那個覺得根本沒問題的李殊就更靠不住了。沈宜游有時會想,或許他應該對李殊更堅決一些,但有時又覺得或許堅決也毫無意義。
在猶豫之中,時間過去了大半。
八月底的一個白天,李殊突然給沈宜游發了一篇名為《X.Bin的一生》的短篇故事,他說這篇小說由他朋友弗雷德所創作,感動了很多共同朋友,所以抄送沈宜游共賞。
沈宜游晚上到家才有時間閱讀,短篇一共一千個單詞不到,幾分鐘就看完了。
他倒不是看不懂,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遣詞排句精確得仿若機器寫就的故事會讓很多朋友會感動,不過李殊的字裡行間仿佛很希望能聽到沈宜游的反饋,沈宜游便還是想了幾分鐘,擠出了三個字發給李殊:“很感人。”
這天李殊路演到日內瓦,收到簡訊時應該正值下午四點,沈宜游以為他在忙,但回信很快就來了:“說具體一些。”
沈宜游有點莫名其妙地問李殊:“感人怎麼具體。”
李殊就給他打了個電話,沈宜游接起來,李殊說:“有什麼特別的感悟嗎?你覺得他們為什麼不能在一起,有改善方法嗎。”
“……因為不配吧,我不清楚,”沈宜游實在是沒有頭緒,就岔開話題,問李殊,“你現在一個人啊,聽起來很安靜。”
李殊沉默了少時,“嗯”了一聲,沒有再追討沈宜游的讀後感,告訴沈宜遊說:“晚上有餐會,剛換了衣服。”
“什麼衣服?”沈宜游問他。
李殊不情不願地說:“西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