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肖非楚早就不是那個愛叫他“好學生”的口是心非的好哥哥,楚郁也不是那個楚郁了。
楚郁從二十二歲到二十五歲這三年,第一、二年中談了半次戀愛,照顧一個失智的哥哥,手持過槍,打過架,把前二十年沒做過的事全做了。他那時心裡有人,哪怕是他四十八小時沒睡覺,深夜裡獨自開著車從公司往家趕,也不曾覺得疲倦。
可楚郁漂洋過海又回去異國呆了一年,才發覺自己過得確實很累,也不想再繼續做無畏的嘗試。他決心把肖非楚揭過去了。
楚郁想將手臂抽出來,肖非楚卻不放,他面色陰沉,像怕楚郁跑了似的,緊盯著楚郁。
“楚郁,我們聊聊。”肖非楚一開口,姿態放得低。
楚郁吃軟不吃硬,聽他這麼說,也點點頭:“你先放開我。”
肖非楚鬆了手,楚郁就走到床邊坐下,看著肖非楚,等他發話。
肖非楚坐到楚郁不遠處,停了很久,開口卻是拉家常:“你在S市待多久?”
“兩個多月,”楚郁道,“實驗室有個項目。”
“哦,”肖非楚頓了頓才繼續,“那就住家裡吧,住外頭讓人說閒話。”
楚郁心裡壓得發慌,他抬頭看著肖非楚:“那我在那房子裡還有行李。”
“我明天帶你去拿。”肖非楚很少這麼平靜地和楚郁說話。
楚郁慣於隨遇而安,點了點頭,下逐客令:“我想睡了。”
肖非楚愣了愣神,才站起來,叫楚郁好好休息,走到門口,肖非楚突然回頭想問楚郁有沒有什麼缺的東西,卻看見楚郁在換衣服。他的浴袍褪在地上,堆在腳邊,拿著睡衣往身上套,脊背很白,屬於青年的腰和腿的線條流暢漂亮。
肖非楚不知怎麼得覺得有些發熱,身為成年男子,他不會不清楚這是什麼感覺,可楚郁是他弟弟,同父異母,血緣親密。
他總想著楚郁,這就夠不正常的了。
肖非楚又轉向門口,替楚郁關上了門。
2.
第二天一早,楚郁下樓的時候,不意外地看見肖非楚已經坐在餐桌的主位上喝茶看報了。
早餐依舊是老樣子,中式的饅頭豆漿,花卷包子,楚郁剛起床有些低血壓,默默地坐到位子上吃了起來。
“一會兒我送你,”肖非楚邊看報,邊問楚郁,“在U大?”
“嗯。”楚郁嘴裡有食物,只發了個單音節。
肖非楚看著心情不錯:“你把鑰匙給我,我替你跑一趟。”
“我住的房子沒有電梯,”楚郁看了他一眼,肖非楚的腿打過鋼釘,不適合體力勞動,“你也不知道我哪些東西是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