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幸手機響了,是林修承,他想想還是接了。
“在哪兒?”林修承問他。
陳幸道:“在登機口,我要回國了。”
“為什麼?”
“因為你關著我,”陳幸弱弱地說,他也知道自己理由不充分,他剛才一時熱血上頭,這會兒冷靜下來,覺得自己可能過不了林修承那關了,又補充,“還嘲笑我。”
“哦?”林修承下了車,他帶了一副墨鏡,一身黑西裝,終於像個黑社會,氣勢洶洶地往咖啡廳走過去。
陳幸聽著林修承話筒里有腳步聲,便問他:“你在哪裡?”
他身邊的玻璃被敲響了。
林修承就站在咖啡廳的玻璃牆外,面無表情地看他。
陳幸也面無表情地和他對視。
“出來吧。”林修承對陳幸說。
陳幸和蔣正真說了拜拜,拖拖拉拉地拎著自己的雙肩包,踱到外邊,灰溜溜跟著林修承上了車。
林修承車上的屏幕正在循環播放陳幸爬樓視頻,林修承一聲不響地開車,車子密封性好,柏林之聲的音響三百六十度環繞著他們,全是視頻嘈雜的背景音。
“好爸爸,”陳幸苦著臉認錯,“別放了,我知道錯了。”
林修承直視著前方:“你沒錯,是我不好,我不該關著你。”
陳幸求饒:“那是為了我的身體著想。”
“嘲笑你呢?”
“我……我本來就是剛剛發育……”陳幸臉皮再厚也說不下去了,他換了一種思路,把給蔣正真看過的手伸到林修承眼前去,“痛死啦。”
距離爬樓過了一段時間,他的手看起來更可怕了,青青紫紫,全是血痕,陳幸又伸手捏了捏林修承放下檔位杆上的手:“也沒有力氣了。”
“我們去哪裡啊?”他又問。
林修承依舊保持沉默,陳幸仿佛在被凌遲,他不安地在座位上扭來扭去,說了幾個他很拿手的用來騙小姑娘糖吃的冷笑話,林修承嘴角都沒扯一下。
陳幸唉聲嘆氣,車子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