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霽面色蒼白,眼眶泛紅,神情呆呆愣愣的,看上去像是快昏過去了一般。
“唉……”邵英祿嘆了口氣。
“怎麼?”伯永先也回頭望了喻霽一眼,問他,“我看明輝的太太可是對他滿意的不行。你這個兒子生的也是一等一的俊俏。”
邵英祿沒回答伯永先。邵英祿想起這茬就煩,他何嘗不想喻霽快些和朱白露定下來, 在他看來,問題就出在喻霽那兒。
喻霽對朱白露不夠主動,本來還有個外公能威脅威脅喻霽,現在外公沒了,喻霽正傷心著,邵英祿一時間還真不知道怎麼能把喻霽和朱白露湊起來生米煮成熟飯,好讓他傍上朱家這顆大樹。
正想著,邵英祿抬眼又一看,只見岑慧珊走到了喻霽邊上,對喻霽說話。
“小喻。”岑慧珊柔聲叫著喻霽的名字。喻霽看了她一眼,沒有表情地點了點頭。
邵英祿可能是怕喻霽不高興,也可能是怕晦氣,如今大宅里住著的那些人中,今天唯一出現的就是岑慧珊。
喻霽也無所謂誰來了誰沒來,他快餓死了,一整個小時都在後悔早上沒多喝一碗粥。
“小喻,”岑慧珊眼睛濕潤地看著喻霽,眉頭擰起來一些,低聲對喻霽說,“都會過去的。”
喻霽“嗯”了一聲,敷衍地點點頭。他困極了,又不能打呵欠,深吸了一口氣,稍稍醞釀情緒,看著靈位的方向,從眼睛裡擠出了幾滴眼淚,順著臉頰滑下來。
“小喻……”岑慧珊拿出了手帕,伸手要替喻霽拭淚,喻霽禮貌地推拒著,自己用手把眼淚抹掉了。
邵英祿和伯永先聊得差不多了,看見喻霽哭了,便也走過來,拍拍喻霽的肩膀,安慰他。
到了中午,邵英祿囑咐了下屬在靈堂看著,又讓岑慧珊款待親友,自己卻帶著伯永先和喻霽一塊兒去吃素齋。
說是吃飯,邵英祿卻一直在與喻霽聊他年輕時候的事,菜一直不見上來。
他說自己初見老丈人時的情形,他給喻霽的外公當司機,喻老先生讓他好好干,年輕人聰明肯吃苦,必會有一番成就,還說喻老先生是他精神上的親生父母,教會了他前二十多年從未知道過的道理。
聊到動情處,邵英祿自己都快流淚了,伯永先給他充當捧哏,兩人一道懷念最最風光的時代。
喻霽基本什麼都沒聽進去,他餓得要低血壓了,不耐煩地一直忍不住去看門口,只想催一催快些上菜。邵英祿想了整半個小時的當年,門終於從外面被推開了,服務生帶著朱明輝和朱白露走進來。
“上菜吧。”邵英祿對服務員點點頭,說。
喻霽看見朱白露走到他身邊坐下,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他沒想到到了這種時候,邵英祿竟然還想著撮合他和朱白露。
朱白露穿得很素,很擔憂地看著喻霽,伸手輕輕拍了拍喻霽的手背,問他:“你還好嗎?”
喻霽點點頭,等菜上來了,他便埋頭吃起來。
吃了半飽,喻霽留意到朱白露和她爸之間,似乎有些嫌隙。
朱明輝一對朱白露說話,朱白露便一臉的不耐煩,說話也不怎麼客氣。倒讓喻霽想到那晚在車庫偶然看見的事來。
還有那天那個陰陽怪氣的溫常世。
溫常世今晚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