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氣定神閒地等著羅聿,酒都給他醒好了。
羅聿喜怒向來不形於色,他自如地坐下來,問服務生要了餐單看,隨便點了幾道菜。
姜棋和他聊經濟形勢、港島秘聞,他就陪著姜棋瞎扯,飯局過半,他才說明了來意。
姜棋聽完羅聿表態,想了想,才道:“羅先生,我是生意人。”
羅聿頜首,表示願聞其詳。
“家文是不錯的。”姜棋對著他曖昧地眨了眨眼。
羅聿往後一靠,微抬起頭看著姜棋,眼神看起來有些危險,又壓抑著沒有爆發。
“可惜是個養不熟的小白眼láng,”姜棋啜了一口酒,道,“我花重金把他弄到手底下想報恩,轉眼就把我賣了。”
羅聿一愣,轉念就猜到了姜棋在蘇家文身上裝了竊聽器,在馬場的那一晚,蘇家文說讓他小心,姜棋全聽到了。羅聿沒說話,靜靜看著姜棋,等他說下去。
姜棋垂下眼看了看手,才繼續說:“而且羅先生也知道,蘇家文心裡有別人,上起來就沒想像中那麼值錢了。”
他話音還未落,羅聿終於是忍不下去了,猛的站了起來,掏槍隔空指著他的額頭,面無表qíng地問他:“你真以為我不敢動你?”
姜棋舉起了手做投降的姿態,一言不發,從容不迫地看著羅聿。
羅聿死死盯著他,食指幾乎要扣動扳機,卻在最後關頭,還是把槍放到了桌上。
羅聿最後花了和姜棋買蘇家文時轉給他那塊地等值十倍的現金,重新把蘇家文買了回來。
姜棋說怕他見到蘇家文現在的樣子就殺人,要讓蘇家文再在他家呆兩天,養一養gān淨。
羅聿原本又快掏槍了,臉色變來變去,不知想了些什麼,最終還是同意了。他預付了30%定金,和姜棋約好了接蘇家文的時間,便起身要走。
“羅先生,”姜棋忽然叫住了羅聿,羅聿回頭看他。
姜棋禮貌地對他笑了笑,朝他一拱手:“甘拜下風。”
過了兩天,羅聿去接蘇家文回家。
他一大早到姜棋家接人,沒有帶隨從和保鏢,開了台大車,停在姜棋家鐵門邊,下車按了按門鈴。
蘇家文是一個人出來,什麼也沒拿,冷冷清清地從裡面走出來。
他表qíng有些呆,看見羅聿竟然瑟縮了一下,也沒有笑。他眼睛裡的火和天真已經熄滅了,不再喜歡羅聿,也不喜歡別人。
“羅……”蘇家文聲音有些啞,輕極了,他走近了,隔著鐵門看羅聿,鐵門“咯噠”一聲開了,蘇家文就在他眼前。
天色yīn霾得很,氣溫不低,氣壓卻很低,讓人走在路上都像被撈上岸的魚似的,張了嘴深呼吸都喘不過氣。
羅聿因低氣壓缺氧,或是別的什麼原因而感到痛苦難當。
他貼近了看蘇家文,蘇家文瘦了一大圈,眼下發青,只吐出一個“羅”字,就說不出話來了。
羅聿無視了他脖子那一圈青痕,牽住了蘇家文的手,蘇家文手很冷,骨節分明,羅聿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問蘇家文:“很冷嗎?”
蘇家文搖了搖頭,跟他上車。
室外溫度二十度,羅聿卻打開了空調,他發了車,對蘇家文說:“你穿得太少。”
蘇家文穿的並不少,他沒接話。
羅聿帶他回了家,牽著蘇家文進了門,管家和廚娘都等在門口。
廚娘一見他們進來,就說:“我給蘇先生煮了一碗麵。”
蘇家文卻說他不餓。羅聿問他要不要睡一睡,因為他看起來很累。
蘇家文想了一會兒才點頭,說謝謝羅先生,然後向著樓下的客房走去。
羅聿咬著牙把他扯回來,問他:“你往哪兒去?”
“你說……”蘇家文似是想為自己辯解,被羅聿拉著胳膊往樓上走,抓進羅聿的房間,被羅聿推在chuáng上。
“你的房間在這裡,”羅聿說,“睡吧。”
蘇家文點點頭,當著他的面把上衣脫了。白而消瘦的上半身布滿了即將消去前呈青色的怪異的吻痕,rǔ頭上甚至有細小的血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