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凜搖了搖頭,謝西槐意外道:“也有盛大俠抓不到的人啊?”
他們走進廂房,盛凜一眼看見謝西槐丟在桌上的大包裹,問他:“衣服買回來了?”
“清池真是個小地方,沒有什麼時興衣服,不與他們計較了,挑了幾件勉qiáng能入眼的,”謝西槐把包裹打開來給盛凜看,又道:“回來時還走錯了路。”
盛凜盯著謝西槐的腰看,謝西槐立刻捂住了腰上塞小碎銀子的地方,兇巴巴道:“看什麼?”
他買衣裳還剩了些錢,本想自己拿著作偷跑路費的。
謝西槐還沒有放棄自己的偷跑計劃,他打算再叫盛凜保護他往北,近了商家的地方一些再走,最好再向盛凜偷師些保命妙招,雖說現下看來盛凜還不太願意教他。
“沒什麼,”盛凜移開了眼,坐在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殿下不愧是天潢貴胄,走岔了路也能尋回來。”
謝西槐可不理會盛凜的諷刺,道:“我碰到兩個好心腸的路人,給我指了路。本世子想,路上隨便碰見的人都這麼熱心,不知為何有些鼎鼎有名的大俠卻小氣如此。”
“說我?”盛凜放下茶杯,平靜地問謝西槐。
謝西槐跟他對視片刻,悲傷地搖頭:“怎麼會呢?不過是有感而發。”
盛凜站了起來,走到一旁去擦劍,謝西槐又跟了過來,道:“大俠,我們何時能到黎州?”
“騎馬三五日,”盛凜用布條擦著渡生劍的劍身,隱隱有些危險的氣息,“馬車七八日。”
“那本世子豈不是可以坐著馬車進黎州了,”謝西槐滿意地負手道,“不錯不錯,麻煩盛大俠趕車了。”
“聽聞黎州有一座映chūn坊。”謝西槐突然可疑地頓了頓,盛凜擦完劍柄看他,謝西槐臉上隱隱有兩團紅暈,眼睛亮閃閃看著盛凜。
見盛凜不說話,謝西槐嘆了一口氣,不知怎的,他嘆氣都嘆得有些甜甜的:“娘親從不准我去這種地方,我都是在茶館裡聽說的。”
“隨便進去喝個酒,應當也不會費多少時間。”謝西槐硬是要擠到盛凜邊上坐下,拽著盛凜的手臂說。
“殿下,”盛凜低頭看著笑得甜蜜蜜的謝西槐,問,“是不是忘了答應我什麼?”
謝西槐笑臉一僵,只見盛凜又伸手指了指他的嘴唇,不客氣地道:“閉嘴。”
謝西槐發出一個鼻音,又白了盛凜一眼,脫了衣服爬進chuáng里去,裹著被子坐在chuáng里看盛凜打坐,看了一會兒左右張望著找了個木棒,敲起chuáng板,想給盛凜製造gān擾音,最好盛凜走火入魔,變成一個聽他使喚的傀儡。
誰知道盛凜紋絲不動,倒是謝西槐敲著敲著睡了過去。
5.
謝西槐早上是在盛凜邊上醒過來的,頭還頂在盛凜胸口,他抬頭瞪了盛凜一會兒,盛凜才張開眼看他。
“你睡我chuáng上做甚?”謝西槐對他怒目而視,衣冠不整地翻身坐起來,譴責地看著盛凜。
盛凜合衣起來,見謝西槐一頭散發披著,抬手抓著一縷拉了一下,謝西槐頭皮一疼,往前撞進盛凜懷裡,撞得能有八百八十八分疼。
謝西槐推開他,捂著腦袋哭喪著臉問:“有什麼事qíng不能好好說啊!”
盛凜下了chuáng,回身看他:“清池離下一個鎮三百多里,若是不加緊趕路,今晚只好勞煩殿下在馬車裡將就一夜了。”
“什麼——”
“——殿下。”盛凜俯視著謝西槐,謝西槐一抖,反應過來,抬手用食指中指點住了自己的嘴,搶先搖頭,表示不再說話。
他們這天幾乎沒停下來休息。
盛凜給謝西槐準備的那馬車車廂很小,都不能讓他躺直了,謝西槐在裡頭翻來翻去無聊極了,又不能開口找盛凜聊天,憋屈地在盛凜後面發出嗚嗚的聲音。
誰想到日暮西垂了,謝西槐撩開帘子看來看去,也看不到半分有人煙的跡象。
謝西槐爬出去,半跪在盛凜身邊,四周只有馬蹄聲和自己的呼吸聲,他推了推盛凜,盛凜才用餘光瞥他一眼:“殿下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