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西槐抬頭看他,表qíng很急迫,像是在說:“你怎麼還不懂呀?”謝西槐不明白盛凜怎麼就這麼笨,他就是想上街買新衣服,這不是傻子都看的出來麼。
盛凜撣開了謝西槐,又走了回去,謝西槐沒有衣服穿了,也不講究形象,抱著盛凜的腰就要往外拖,但他哪是盛凜的對手,又被拖回了chuáng邊。
謝西槐重重嘆了口氣,走到桌邊,提筆寫下幾個大字:“陪本世子去買衣裳。”
趁盛凜運功前,送到了他眼前,盛凜看了看,問道:“殿下的荷包不是給我了麼?”
謝西槐一愣,撇了撇嘴,可憐地走回桌邊,又寫下:“可我沒衣裳穿了。”
盛凜氣定神閒道:“關我什麼事?”
謝西槐氣得把手裡的紙攥成了一團,丟到盛凜身上去。
“殿下不是要王妃找人揍我麼,怎麼自己動手了?”盛凜接住了那一小團紙,斜斜倚在chuáng邊,看著跳腳的謝西槐。
謝西槐呆了呆,總算摒不住了,大聲責問盛凜:“你偷看我的信!”
盛凜把紙團丟回謝西槐那兒,砸在謝西槐額頭上,謝西槐也不顧約定,紅了一張臉,要跟盛凜討個說法:“說好了不看的!”
“我何時答應了不看了?”盛凜站了起來,俯視他。
謝西槐瞪著盛凜想了會兒,盛凜似乎是沒有答應。
“但這是為人禮儀!”謝西槐向前一步,抓著盛凜qiáng迫他,“除非你帶我上街去,否則本世子一定要同你好好算算這筆帳。”
盛凜捏著謝西槐的手腕將他扯開,又把他推遠了些,才道:“殿下如此生龍活虎,看來明日的車馬費可以省了。”
謝西槐想到自己只有這一身舊衣服,就吃不香睡不著,可他辯也辯不過,打也打不贏,只好坐在凳子上,想著要怎麼才能添置幾身新衣服。
就在這時候,盛凜從荷包里抹出了幾兩碎銀,丟給謝西槐,道:“殿下若是敢,可以自己去買。”
謝西槐沒結束,在地上撿了許久才直起身,告訴盛凜:“有何不敢,我這就走!”
說罷謝西槐轉身出了門,還將碎銀子塞在腰帶里。
他以往的衣裳都是商家派專人來量體裁衣定做的,用的最好的布料,做最新式的款樣,對於衣裳的價格也沒有什麼概念。
謝西槐問了小二裁fèng店的位置,一驚一乍往那兒走。清池鎮小,走了不多時便到了,謝西槐走進裁fèng鋪里,兩位老裁fèng正坐著fèng衣服,見謝西槐進來,也不招待,只說了句:“客人請隨便看看。”
裁fèng鋪里掛著兩排男子的衣衫,看上去都又寬大又老氣,謝西槐挑了半天,想著沒有衣服穿也不行,只好隨意拿了幾件看著小一些的,付了帳。
回客棧的路上,謝西槐越想越委屈,在心裡把盛凜割了一刀又一刀,入神到了末了,才發覺自己走進了一條死胡同,而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四周什麼人也沒有。
謝西槐抱著一個大包裹,轉身跑出巷弄,外頭全是屋子,沒有一間是清池客棧。謝西槐的腿抖了抖,抬頭看看天上掛著的半輪弦月,急得心砰砰跳,只差大喊盛凜的名字了。
恰好前頭走過來兩個提著燈籠的人,謝西槐硬著頭皮上前問路,幸得這二人都是清池鎮人士,為謝西槐指點了客棧的方位,謝西槐又走了片刻,才到客棧偏門。
他緊張地走了進去,找到了他們的廂房,推門進去,盛凜不在裡面。
謝西槐的頭皮立刻麻了,關上了門將包裹放在桌上,四處尋找盛凜,可廂房就這麼些大,沒有就是沒有。
“盛凜……”謝西槐惶惑地細聲叫,他重新推開門,探出頭去叫,“盛凜……”
他急得要命,又累又怕,提高了些嗓音走出去,在客棧的樓梯里轉來轉去叫喚:“盛凜……盛凜……”
突然,肩膀被人碰了一下,謝西槐猛地回頭,盛凜正站在他身後,面無表qíng看著他。
謝西槐的心從半空中緩緩降了下來,他眼裡都含著水汽,埋怨盛凜:“你去哪兒了?”
盛凜看他的眼神從冷靜無波變得有些難以琢磨,但謝西槐心頭全是懼意,並看不出盛凜的變化,只抓著盛凜的手臂說:“嚇死我了。”
“有什麼可怕的?”盛凜帶著他往房裡走,摟著謝西槐的肩膀,讓謝西槐貼著他的胸口,“方才有人在窗口刺探,我追了出去。”
謝西槐手都是涼的,雙手jiāo握著緊張地問盛凜:“抓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