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院的馬廄邊上呢。”路過的小二告訴謝西槐。
謝西槐又折了回去,可盛凜腿長走得也比他快,他得小跑才跟上盛凜,假作套近乎問盛凜:“盛大俠走這麼快做什麼啊?”
“賣馬車。”盛凜低頭看他一眼,繼續邁大步。
“賣給我嘛!”謝西槐挽著盛凜的手臂給他拖著走,“我買我買!”
盛凜低頭看他一眼,道:“你還剩半兩碎銀子吧?”
“我賒帳行不行啊?”謝西槐急急道,“我舅舅可是商鑒,短不了你的!”
正說著,就走到了馬車旁,謝西槐頭一次見這馬車還嫌它小,現在見了它就像見到了溫暖的家,再也不想要離開了。
“先付你定金好不好?”謝西槐不舍地把他剩下的一點點碎銀子塞給盛凜,“我不要騎馬了。”
說完就要往馬車上爬。
沒有馬拉車,馬車前端就聳著向上,謝西槐爬半天也爬不上去,卻突然被人攔腰抱了起來。
盛凜的手臂和鐵似的貼著謝西槐的腿和腰,輕而易舉地把他放上了馬車,手撐在謝西槐的腿邊看他,壓迫感qiáng極了。
謝西槐往後縮了縮,離盛凜遠了些,問:“那你答應我了?”
“看殿下的表現了。”盛凜道。
盛凜走到一邊,牽出了馬,把馬繩栓在馬車上,謝西槐還不知道盛凜要他怎麼表現,但只要不叫他騎馬,他給盛凜捶腿按肩怎麼都行。
馬車跑了起來,謝西槐主動鑽出帘子去,趴在盛凜肩上問他:“要怎麼表現呀?”
“謹言慎行,”盛凜回頭掃他一眼,“乖一點。”
“哦。”謝西槐鑽了回去,躲裡頭乖乖不出聲了。
6.
謝西槐把那碎銀子給了盛凜,便覺得自己把馬車買了下來,要翻身做主人了,加上與盛凜相處久了,什麼壞習慣都回來了,愈發蹬鼻子上臉。
他們往東北方走了十多天,謝西槐一直端坐在馬車裡,不時地就鑽出來同盛凜說話,盛凜不回他他自己也說得高興,心qíng一直不錯。
除了到莫州這天,謝西槐一路撅著個嘴鬧彆扭。
因為前一天他們在路上耽擱了。
他們出了城,碰上了兩撥人,白天被山上幾個想搶劫的土匪攔住了去路,盛凜不費chuī灰之力處理了。
臨近傍晚,謝西槐聞見一股烤jī香,見有鄉民在路邊擺個烤jī攤,非要下車買來吃。盛凜停了車,給了他幾個銅板叫他自己去買,謝西槐又不是huáng毛小兒,買個烤jī還不會麼,就興沖沖跑過去道:“我要一隻。”
誰料那鄉民原是段樓的人,拿著烤jī遞給他,手心裡藏著萃了毒的暗器。
只聽得一聲機關扣動的輕響,閃著寒光的短針朝謝西槐飛來,謝西槐呼吸都快要停了,近在眼前時,盛凜拿劍柄不知怎麼一揮,便將銀針打在了地上,渡生劍出鞘半尺,謝西槐捂住了眼睛,睜眼時刺客已被丟到馬車後面。
盛凜擦淨了馬車上的血,走到謝西槐身邊來,冷聲問他:“知錯了嗎?”
謝西槐心跳未定,眼前還留著銀針的閃光,被盛凜一凶,撫著胸口羞愧地說,“我太饞了。”
“謝西槐,我給你定個規矩。”盛凜拿出紙筆,放在馬車的車板上,叫謝西槐研墨。
謝西槐聽話地拿著墨錠磨了一會兒,盛凜提筆蘸了蘸墨汁,在一張紙上寫下一個字:乖。
接下來,盛凜給他列了兩張清單。
第一份是乖的清單,例如謝西槐閉嘴兩個時辰是乖,一天不亂跑是乖,讓盛凜看得順眼是乖;第二張是不乖,例如謝西槐貪玩亂跑是不乖,嘴上跑火車是不乖。
兩張單子各有林林總總數十項,盛凜寫完了,還招手讓謝西槐簽字畫押,不然就自己騎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