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鐺”地一聲,裡頭好像有個什麼東西給盛凜砍斷了,盛凜抽回劍cha回鞘中,抬腿一踹,滿閣大門緩緩開了,裡頭站著兩個守門的弟子,正呆呆看著他們。
盛凜重新把謝西槐抱在懷裡,低頭對其中一名弟子道:“在下盛凜,滿老何在?”
滿渠正在長名殿中給二十多名弟子授課,講他在蠻夷之地試糙藥的傳奇故事,門就被人推開了。
他師兄的入室弟子盛凜,懷裡抱著個人,站在門口。
“盛凜?”滿渠讓弟子們自己讀一會兒醫書,快步走過去,看見盛凜懷裡的人,突然皺了皺眉,抬手示意盛凜停步,盯著面色灰敗的謝西槐看了一會兒,問盛凜,“可是中蠱了?”
盛凜微點了點頭。
滿渠指了指長生殿的側門:“來,隨我這邊走。”
滿渠帶盛凜到了他平日裡看診的地方,叫謝西槐躺著,給他診了診脈,切了好一會兒,眉頭越蹙越緊。
謝西槐看得緊張,見滿渠放開他的手腕,立即問滿渠:“長老,我還有救沒有?”
“你……”滿渠停了停才問,“可是寧王世子?”
謝西槐雖不知這有什麼關係,還是點頭稱是。
“你替他解的合歡蠱?”滿渠轉向盛凜,神qíng又怒又驚,聲音都大起來了,“胡鬧……太胡鬧了!”
盛凜沒有理會滿渠的指責,他是三人中最冷靜的,盛凜把謝西槐劇痛吐血的事也簡單說了,問滿渠:“西槐可是中了什麼其他的毒?”
“你的問合心法就是毒,”滿渠一拍桌子,“問合心法是陽氣最重的功夫,你又練到八重之境,而合歡蠱至yīn,yīn陽相撞,在他的體內無法融合,便生出了劇痛……胡鬧!天底下任何一個男子來為他解蠱,都比你好!”
謝西槐一看盛凜臉都發青了,心裡也一急,忙替盛凜說話:“荒郊野外的哪裡去找別人?不能怪他的。”
誰料盛凜聽謝西槐說罷,臉色更難看了,抓起謝西槐的手,冷聲問他:“不在荒郊野外,你待找誰?”
謝西槐縮縮腦袋,摸摸盛凜的手背,哄他:“隨意說說嘛……你又不知道。”
“別爭了,”滿渠不耐煩地打斷他們,他又絮叨幾句“胡鬧”,才側過臉問謝西槐,“距你第一次蠱毒發作,過了幾天?”
謝西槐還沒回答,盛凜便道:“五日有餘。”
“……”滿渠一臉無奈,揮了揮袖子,“罷了,你們先去後院住下吧。”
“現在不能治?”盛凜追問。
滿渠看了盛凜一眼,站起來,推開門,讓守在門外的一名弟子帶謝西槐去後院,對盛凜道:“你留下,師叔有幾句話要對你說。”
謝西槐不是很想先走,他瞅瞅盛凜,又與滿渠商量:“我在外頭等他行麼?”
盛凜抬手撫了撫謝西槐有些散亂的頭髮,才對那名弟子說:“西槐身體不適,煩勞帶去外頭找個地方坐一坐。”
謝西槐乖乖出去了,滿渠沒了顧慮,對著盛凜chuī鬍子瞪眼:“他可是謝西槐!你師父難道沒囑咐你用心看著他嗎?究竟怎麼讓他中的合歡蠱?”
盛凜見滿渠怒氣衝天,把來龍去脈簡單說了,又問滿渠:“他的痛不能治?”
滿渠嘆了口氣,才道:“yīn陽衝撞的痛,只能靠他身體自行消化。再痛上三五次,也便差不多了。”
“對了,”滿渠無視了盛凜鐵青的臉,繼續說道,“蠱毒發作過了三日,合歡蠱的蠱蟲便又進入了蟄伏期,需等合歡蠱下一次發作,蠱xing被壓制後,才能徹底拔出蠱毒。師叔的意思是,若是世子同意,就在我門派內找一個新入門的,或是不會武的弟子,與世子行——”
“師叔。”盛凜叫停了滿渠的自說自話,他抱臂看著滿渠,神qíng冷淡,卻帶著一股叫人脊背發涼的煞氣。
滿渠突然噤聲了,他讀出了盛凜眼中的深意。
盛凜對謝西槐的態度與對別人差了那麼多,滿渠早該看出來了。什麼荒郊野嶺,找不到人,若盛凜真的不想,還會沒辦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