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從出口湧出來,周裴景第一個就見到了周艷,他愣住了。
人xing的本能是無法從記憶中抹去的,他看著那個素麵朝天的女人走出通道,心像是被幾百根尖針扎著一樣疼痛不已,周裴景的眼裡頓時蓄滿了淚水,湧出了大顆的淚珠,他放開了緊緊牽著的謝致的手,也向周艷走過去。
“你好,”周裴景哭著說,“我叫周裴景。”
周艷離開兩步,看了看她的兒子,張開手臂抱住了他。
周艷長途跋涉,又受了極大的驚嚇,吃了很多苦,亟需修養。
謝致直接把她帶回了他和周裴景的住所,路上周艷和周裴景一問一答,周裴景回答的頭頭是道,就是話里話外都在夸謝致,讓周艷有些受不了。
周艷問他:“你們現在住在哪裡?”
周裴景就答:“和學長送我的小鹿住在一起。”
這樣要怎麼聊下去呢。
好在謝致開了口,給周艷說了說周裴景治療的qíng況,周艷聽著,不由得紅了眼睛,可是人回來了,就什麼可能xing都在。
回了房子吃晚餐,周裴景左思右想,矛盾許久,坐到了周艷旁邊去,還給她布菜,時不時抬頭偷看謝致。
謝致知道周裴景想什麼,趁周艷去洗手間,對周裴景道:“我跑不了。”
周裴景撇撇嘴,他都一天沒有好好和謝致親近了,心裡十分難受。
就過晚餐,謝致帶著周裴景去了一趟醫院,周艷在家休息,洗gān淨了躺在chuáng上,什麼睡意都無,一來是剛從戰亂里逃出來,jīng神還緊繃著,二來她覺得兒子和謝致的相處不正常極了,總想著得想方設法想弄清楚。
終於在房裡隱約聽見樓下傳來周裴景的笑聲,是兩人回來了,周艷又等了一會兒,聽見謝致房間有關門的聲音,她整了整衣服,走了門出去。
“謝先生,我想和你談談。”周艷禮貌地在謝致臥室門口敲了敲,問道。
裡邊沒人應聲,她猶豫了一下,心說許是謝致已經洗漱了,要不然還是明天再說吧,剛想轉身回客房,卻聽到了謝致有些抬高的聲音:“周裴景,你給我下去。”
她的臉色變了,不顧禮儀地推開了房門衝進去,只見謝致坐在chuáng上,周裴景半褪衣衫跪在他腿間,正在親吻謝致的下巴,謝致見她進來,立刻用被子裹住了周裴景,按在chuáng上。
“你們……”周艷幾乎要被眼前的場景氣的充血,“你們……”
他站了起來,道:“周女士,你冷靜,我們去書房。”
“gān什麼啊?”周裴景疑惑地問。
謝致搶先開口,安撫他:“我和你媽媽有事qíng要說,你先睡覺。”
“我不要,”周裴景努嘴,“親親。”
“你乖一點。”謝致臉色也很難看,他怕周艷做出什麼來,便冷聲命令周裴景。
周裴景見他生氣,縮縮頭:“乖的。”
進了書房,周艷伸手打了謝致一巴掌,謝致生受了下來。
“畜生!”周艷指著她,指尖都在顫抖,“你還是不是人啊?”
事qíng涉及到她的兒子,她變得很尖銳,一出口咄咄bī人,謝致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清,只能待她呼吸平穩了一些,才給林博士撥了電話,讓林博士跟周艷說周裴景的qíng況。
林博士告訴周艷,周裴景對謝致的依賴是他的病症的副產物,或許會因為和謝致適當拉開距離而變得好一些時,她當即表示要帶走周裴景。
“見不到他不就好了嗎,小景跟我回杭城,永遠也不必再和謝先生見面了,”周艷咬牙道。
林博士想了想,勸導她:“就讓裴景在我這裡把最後一周的治療做完吧,您也也可以休整一周。接下去的治療主要是康復xing的,輔以口服藥物,可以獨立在家完成,不需要再來醫院了。能不能讓我和謝致說幾句?”
謝致接過來,聽林博士說了幾句,點頭說好。
掛了電話,謝致道:“近幾天我回海市,避開裴景,香島這裡,我會安排司機接送你和裴景去治療,等他治療結束……就帶他回去吧。”
他又對著周艷,平直地jiāo代了幾樣周裴景的日常愛好,又想起,說得去杭城陳警官那邊解決一下周裴景戶籍的問題,銷個案。
在周裴景的睡夢裡,謝致離開了,他最後站在周裴景的chuáng邊,看了他一會兒,周艷的目光像劍一樣割在他背上,謝致什麼也沒有做,伸手想要摸一摸周裴景的頭髮,復又放了下來。
他還是要去為他所做的事qíng,付出代價了。
第十七章
自從在商場遇見謝致,趙茂老提心弔膽的,他從跟李皓然一起代理的品牌里撤了資,轉求他大哥給他在公司里謀了個閒置,掛著經理的名頭,天天在辦公室打遊戲。
該來的總會來的。終於有一天,他外出回公司,發現公司里站了好幾個保鏢模樣的人,和他關係不錯的前台小姐見到他,趕忙迎上來小聲快速地告訴他:“趙經理,謝氏那位謝致先生在您辦公室里候著呢,不讓我們打電話,說就等著,現在趙總在辦公室陪著,氣氛有點兒……”
趙茂一哆嗦,瞬時心亂如麻,腳步緩了下來,鞋底好像被地板給膠著了,艱難地抬起落下,可走廊太短了,一下就走到了盡頭。
他敲了兩下自己辦公室的門,聽見大哥的聲音說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