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立果道:“能出什麼事兒呢?”
那大臣壓低了聲音,道:“哎……這當今聖上已經好幾日沒見著了。”
陳立果抬了抬眼皮。
大臣繼續道:“我聽聞御醫們都被留下了……我看啊,這是要出大事。”
陳立果笑道:“你平日裡可是不管這些事的。”
大臣無奈嘆息:“天不遂人願,我本想著過幾年就隱退,卻不想……唉。”
陳立果道:“你怕什麼,要怕的,是我吧。”
燕景衣雖然去了軍中,和他沒有一點聯繫,但他身上卻牢牢的貼上了三殿下那一派的標籤。
這三年來二殿下從未給過他一個好臉色。
那大臣道:“你啊……也是倒霉,唉,我之前便同你說過,二殿下不可共事,現在可好了。”
陳立果笑了笑,他道:“誰叫我是他的太傅呢。”
大臣長嘆一聲感慨世事無常,陳立果面色從容,端起面前的茶,又抿了一口。
二殿下有多討厭他,他是不關心了,反而三殿下登基的擁立之功,陳立果是要定了。
有了這功勞,想必定然能為宮裡的燕之瑤,尋到一個好的歸宿。
陳立果心中暗贊,自己真是聰明機智,是個勇敢的小天使。
二殿下並不適合當皇帝,從他對待陳立果和三殿下的態度上,就能看出端倪。此人無勇無謀,用人多疑,處事多慮,絕非明主。如果他當上皇帝,燕國絕不會同原本命運那般,擴張版圖,成為霸主。
軍中的燕景衣收到了快馬加鞭的信,那信上寫著斷斷一句話:薨,速歸。
他捏著信紙,放在鼻尖嗅了嗅,按理說十幾日的車馬勞頓,信上的墨香早該沒了,可燕景衣卻莫名的聞到了一種淡淡的中藥味,就好似他在某個人身上聞到的那般。
“備快馬。”燕景衣將信紙放入懷中,對著手下道,“趕回去。”
陳立果這十幾日裡,瘦的厲害,他食不下咽,寢不安眠,整日的盯著面前的棋盤沉默。
樂棋問他在看什麼。
陳立果笑了笑,道:“我在看燕國的未來。”
樂棋擔憂道:“大人,你千萬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啊。”
樂棋的這句話,讓陳立果的神色更加悲苦,他說:“我這殘破的身子,能為大燕做些什麼也算值得了。”
樂棋瞬間兩眼含淚。
陳立果:“系統,怎麼樣,給我裝的這個bī打幾分?”
系統:“……”
陳立果:“也不知道我家的小可愛什麼時候才能趕回來。”
系統:“小可愛?”
陳立果:“對啊,我還比他大幾歲呢。”
系統覺的心很累,開始思考為什麼沒有屏蔽宿主的這個功能。
燕景衣收到陳立果的信後,並不敢耽擱,領了一隊人馬後便往皇城之內猛趕。
陳立果此時能做的事,唯有等待。
好在他運氣不錯,燕景衣終是趕回來了。
燕景衣到達皇城時,皇城之內已經開始警戒,燕景衣並未急著bào露身份,而是拿著皇帝私下給他的虎符,去找了城內的禁衛統領。
皇帝近年來身體狀況一直不太好,時發心疾,他本想著再讓燕景衣在軍中歷練幾年,便將他尋回jiāo付王位。
卻不想突生了這般意外。
燕景衣手裡的虎符是副的,還有一塊正的在皇帝手上,現在也不知有沒有被二皇子奪去。
但現在最重要之事,顯然是控制皇城之中最qiáng大的軍事力量——禁軍。
在宮裡突然下旨,讓群臣百官上朝時,陳立果就敏銳的察覺了氣其政治含義。因為皇帝生病已經幾十日沒有上朝了,此時突然傳喚眾人,要麼是皇帝的病快好了,要麼就是皇帝……真的不行了。
前者幾乎不可能,那便只剩下了後者。
陳立果坐著馬車入了宮,他到了大殿之上,聽到的是眾臣竊竊私語。
陳立果看了一圈,發現眾人的面容神qíng都不盡相同,有緊張,有疑惑,有驚恐……各種神態動作,均在表露其立場。
就在眾人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時,一直以照顧父皇為由,住在宮中的二殿下出現了。
他的模樣看起來有些疲憊,但一雙眼睛裡,卻是抑制不住的興奮,他故作悲痛的宣布:“我父皇在剛才,駕崩了。”
這句話像是個炸彈,一下子在人群里炸開了花,眾臣子爆發出巨大的哭聲。
二殿下道:“我手裡的,便是他的遺詔。”
眾人的聲音又瞬間安靜了下來。
二皇子清了清有些沙啞的嗓子,尖聲道:“眾臣聽命。”
在大殿裡站著的大臣們便要跪下。
然而就在此時,殿中卻傳來一個不咸不淡的聲音,那聲音冷漠道:“我們如何知道這遺詔是真是假。”
二殿下臉猛地漲紅,朝著聲音的主人看去,才發現那人竟是嵇熵,他怒道:“嵇大人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