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卯卯收回了视线,抓着眼睛黏在那道门上的思思离开。
三人的伤口遍布全身,处理伤口必然要脱掉衣服,几个女孩子不方便看,就组队上了楼。思思和金毛一起挤进沈卯卯的屋里,想再问问她自己拜神时的细节。
沈卯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趁着没人监视把该说的东西都说了。
说完以后她自己也开始想监视的事:小洋房在河边,但屋里并没有河水,她最开始以为河伯监视人靠水,可刚才她在大厅却有被监视感,在走廊里却没有不对,刚才走廊里是有河水的,三个落水的人身上都有水,河伯很有可能就是用那些水在观察周围的。
金毛站在窗前,从窗户上往下看,突然像是见到了什么一样敲了敲窗台。
陷入沉思的两人把视线移过去,发现楼下有几个人正端着食盒走进院子,应该是酒楼的送货员。
果然,不大一会儿下面三人就处理完了伤口,在底下大喊她们出来吃饭。
晚饭照例是一桌鱼,鱼混杂着一些青菜。
沈卯卯随意吃了两口,然后拄着下巴看他们吃。
今天的鱼看着比昨天的香,大海和高斯吃得十分欢快,似乎是想把被渔网划伤的气撒在鱼身上。
康元淮吃完放下筷子,用手帕擦了擦嘴,然后说道:吃完饭我们一起说一下今天的收获吧,正好我记录一下。
等最后一个人放下筷子,酒楼的人把残羹剩菜撤走,康元淮最先说道:我们去的河伯庙是正北边的。庙里人很多,我们挨个打听了一下,这里之所以会开始供奉河伯,是因为五十年前淮镇突然连着下了半个月的大雨,河水暴涨,淹没了农田和人家,民众苦不聊生,官府救援迟迟未至,眼见水线越来越高,百姓陷入绝望之时,突然有一条神龙从天而降,张大龙嘴吸走了所有的积水,还化成人形踏着祥云从天上降下来,对百姓说自己是天庭派来治水的河伯,说话间抬手掐印,瞬间就将这下了半个多月的大雨止住了,为了表示对他的尊敬与感激,从此以后村民百姓全都供奉起河伯来,并把这个习惯流传至今。
明月道:这么说来河伯是条龙?
康元淮笑了:明月同学,这都什么年代了,你怎还会如此迷信?河伯治水只是民间传说而已,或许还有被夸大的成分,我们调查清楚即可,万万不可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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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女孩
本来沈卯卯觉得康元淮是为了河伯挑选新娘的手下, 但听他这么一说,就又觉得不像了。
如果他真的和河伯有关系的话,那应该是支持他们信仰河伯的, 而不应该用这种语气、这种态度, 说河伯只是一种封建迷信的残余。
而且他身为淮镇本地人,却还要靠打听才知道这种当地妇孺皆知的消息,简直就是把自己的不对劲摆在了明面上给玩家们看。
他到底属于哪一方呢?
沈卯卯拄着下巴陷入沉思。
康元淮说完,明月也代表他们组说了一下他们打听到的消息:我们知道的和康元淮差不多, 但有一点值得注意:河伯取亲是最近才开始兴起,好像和战争有那么一点儿关系,是淮镇居民为了祈求河伯保佑战火不要烧到这里而自发兴起的祭祀活动,并不是这里的传统。
阿南补充道:两个月前交战中的炮弹落在了邺湖中,引起了镇民的恐慌, 所以这里的人才决定用这种方法祭祀河伯。
明月故意问道:他们不会真准备把姑娘们投河吧?
康元淮安抚她道:怎么可能?那就是杀人了, 杀人可是要蹲大牢狱的!
安静笑笑:那就好。
接下来轮到沈卯卯三人汇报, 照例是由思思代表发言:我们仨什么都没遇到, 只在河伯庙里走了一圈,看到了河伯的神像, 还遇见了一个怪人,让我们赶快离开,以后也不要再来。
康元淮似乎有些好奇:哦?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思思道:他带着斗笠, 我们没看清, 路上遇见的船夫说他有可能是混进庙里偷食祭品的乞丐, 但他长得格外高大健壮, 我瞧着不像是乞丐的样子
康元淮道:听你这么说,我还挺好奇的,要不然我们明天一起去看看那个人是睡吧?
队长都这么说了, 其他人自然没有意见,都点头同意了。
交换完信息后天已经完全黑了,康元淮大方放人,让他们各自回去睡觉,在他们解散前还特意说道:晚上可能会下雷雨,开灯的时间最好不要太长,诸位同学晚安。
大家也齐声向他道了一句晚安。
木质楼梯依旧咚咚地响着,思思忧心忡忡,觉得自己脑袋上正顶着一个大大的危字。但她没有再缠着别人和自己一起睡,只沉默地走进了房间,反手关好了门。
沈卯卯对金毛使了个颜色,示意他晚上千万不要来找自己,然后也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顷刻间,走廊就空了下来。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玩家却始终没有减员。
沈卯卯总觉得今夜会有事情发生,心中颇为不安。
今天晚上至少会有一个人死亡,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危险度比较高的人有四个,分别是大海、高斯、思思和她。
她先去拉上了窗帘,这回没能在窗帘后发现那位鬼兄弟的身影,不知道是因为没到点,还是因为他今天不来了。
接着她照例把梳妆台和书桌都搬去了门口,死死的把门堵住,然后回到床边,脱下校服换上睡衣,准备睡觉了。
台风啪的一声灭了,房间陷入黑暗与沉寂,外面呜呜作响的风声渐渐清晰,咆哮着卷起细沙与碎石,噼里啪啦地拍打在玻璃窗上。
沈卯卯继续按照昨天的方法把自己整个人变成一块僵硬的木头,一动不动躺在冰冷潮湿的被窝里。
因为心里惦记着事儿,所以即使已经很困了,她也没有睡着。
她时不时向门口与窗户撇去目光,在心中默念娄京墨的名字,似乎这样就能驱散所有恐惧。
咔哒,咔哒,咔哒
恍惚间,不知道从哪传来了一阵秒针旋转的声音,盖过风声传进了她的耳朵里,像是为某个人的生命在倒计时。
沈卯卯一下子惊醒,猛地转头看向窗户,却没有看见昨天晚上的黑影。
她松了口气,收回视线,转而看向门口。
然后她发现这口气她松早了。
只见门口被她刻意调整了方向,以免直接对着自己的梳妆台不知何时突然转了过来,台子上的镜子径直地对着她的脑袋,照出了一个站在她身旁的模糊黑影。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沈卯卯头皮发麻,一个激灵从床上滚到了地上,接着顺势滚向梳妆台,然后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借着镜子观察那道黑影的走向。
她握紧娄京墨送给她的匕首,眼睛死死地盯住镜子,然而黑影只是立在她的床前,半天没有挪动地方,完全没有攻击她的意思。
犹豫了几秒之后,沈卯卯对着镜子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黑影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沈卯卯尝试跟他讲道理:这样站在女孩子床前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你可不可以回窗帘后?我有点冷,想回床上。
黑影还是一动不动的。
沈卯卯再次张嘴,还未等说出话来,楼下就突然又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铃声,昨天那个摁门铃的东西又来了!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五下之后,铃声如同它来时那样又突兀地消失了。
镜中的黑影也在同一时间消散,看散的速度应该是很怕楼下的东西,沈卯卯细细地通过镜子看了一圈屋里,确定自己没看错后赶紧冲向窗户。
她躲在窗帘的后面往下看,发现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摁门铃的人不见了。
坏消息是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