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人與錢雨本的關係一直莫逆,即便是錢雨本閒居家中的時候,關係也從未變過。
長順答應一聲,便趕緊去安排了。
陳山成此刻正坐下家中,在御書房裡的時候,他還沒放在心上,但下午的消息一傳來,他也感覺到了不妙,這次,怕是真的躲不過了。
「備轎,去張閣老府上!」
迎春在家中也迎回了顧青鋒。
「老爺,怎麼樣了?」
顧青鋒笑道:「無妨。那陳元復這次怕是真的要致仕回鄉了,皇上已經讓錦衣軍去查了。」
迎春卻有些歡喜不起來:「那這仇是不是結大了?」
女人家有時候就是這樣,會擔心很多事情。
顧青鋒說道:「就算沒有為夫這個摺子,咱們同他的關係也緩和不了。莫要多想了。陳家現在沒有能出來做官的子弟,就算能有,也得十年往後。那時候,我同三弟早就不知道升到幾品了,哪裡會再怕他們?」
迎春放心了。她懷孕的消息顧青鋒已經送信回了錢塘,婆婆顧張氏得到這個消息歡喜異常,正張羅著要親自過來照顧。
「若是能一舉得男,我就再也不惦記其他了!」
聽到媳婦的話,顧敬岩笑道:「怕不是。惦記完孫子,怕要惦記孫女,然後再惦記孫媳婦,再惦記孫子的功名……這輩子,可有你惦記的。」
顧張氏想了一下,又說道:「三兒在信裡面可說了,讓你和老大老二都少往衙門去,現在朝廷里有人在盯著這個呢。」
顧敬岩說道:「這個放心便是了,我還要你一個婦道人家來囑咐?」
第二天一早,天放晴了。雖然潮氣依舊有些重,但不需要多久,就會幹燥起來。京里的許多人家都開始把衣服被褥拿出來晾曬。
彩雲一邊掛衣服一邊說道:「真是難得的好天氣,現在晚上睡覺,潮潮的,很是難受。」
小丫頭們也跟著一起掛著被褥,嘰嘰喳喳的,這次難得的大晴天,可要好好曬曬。
賈環不在院子裡,一早便去了齊王府授課。
他有些擔心,畢竟陳山成是站在齊王府這一邊的,一下子在顧青鋒的手裡被打掉,自己怕不是要在齊王這邊失分。
可是這也沒辦法,皇帝認準的事情,他可是改變不了。
教授完課業之後,賈環見到了朱凌。
「朱前輩。」賈環心情有些不佳。
朱凌揮手讓幾個皇孫出去玩了,然後和賈環說道:「昨日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你覺得怎麼樣?」
賈環看了看四周,沒有其他人了,便說道:「怕是要到了最後關頭了。」
朱凌點點頭,說道:「正是!昨兒我去見了你老師,然後晚上又被張閣老叫了過去。兩邊的看法出奇的一致。讓我考考你,若是你,這個時候要做什麼?」
賈環還真沒想過,但朱凌既然這麼問了,那肯定是希望自己能有所見解才是。
一邊思索,賈環一邊說道:「既然到了這個時候,那就得趕緊請立太子了。可皇上的心思不能亂猜,一不小心,就要著道。那不妨讓官員上摺子,讓楚王出京就藩!」
說完這話,賈環見到朱凌只是略微點了點頭,就知道自己的想法太淺顯了,這個想法,怕是一般的官員都能想到。
忽而賈環心頭靈光一閃,說道:「那就請人上摺子,讓齊王外出就藩!這個人選,便是賈侍郎了!」
朱凌贊道:「不錯!我同你老師都是這般想法。」
賈環說道:「可是要下官來告知賈侍郎?」
朱凌說道:「也只能通過你了。我們與他交情平平,實在無法登門。」
「便宜他了!」賈環對賈雨村的際遇也有些嫉妒了。
朱凌卻說道:「莫要如此想。賈侍郎這摺子一上,怕就是要與楚王決裂了。」
賈環只是一下沒有轉過來彎,聽到朱凌如此說,便想到了,這法子他們能想到,楚王那邊怕也能想到,最多只是慢了一步而已。若是齊王出京就藩還則罷了,若是皇帝藉此讓楚王出京,那到時候他那始作俑者,怕不是要被恨死。
可賈環又轉念一想,若自己是賈雨村,怕是巴不得這個機會。即便被楚王記恨,那也說明了跳船成功,自己竊喜還來不及呢。
「到底便宜了他!」
聽到賈環這話,朱凌拈鬚而笑:「大氣一些!眼光不要那麼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