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勞薛兄了。」
外面的春梅則跟著馬車去了客棧,聽到薛蟠自稱環兄弟的大哥,她心中就像明鏡一樣,自家大爺還是不傻的,只是不知道人家先生那邊會怎麼想。
若是自家不是個皇商還則罷了,沾上一個商字,即便賈府那邊能點頭,錢大人那邊怕也要給賈環大白眼,往後的通家之好,怕是難做。
「想那麼多做什麼!」春梅拍了拍自己的臉,聽到外面管事的說道:「姨奶奶,到地方了!」
春梅下了車,進了客房休息。這些日子路上行得甚緩,她感覺還好。眼看過了這麼些天,月信依舊沒有出現,她心中已經多了許多期待。
待到晚上,薛蟠醉醺醺地回來了。借著賈環的名頭,錢重海很是款待了一番,茶葉自然也收下了。
「明日!咱們就啟程去杭州,從那邊乘船回家!」
聽到乘船,春梅心中大安,再堅持堅持,便可安穩了。
元春正在慈寧宮陪太后禮佛,這是每晚太后必做的功課。
雖然動作和太后一致,但元春的腦子卻在急速轉動。
現在朝廷立儲的風波沸沸揚揚,連後宮都知道了。只是兩位皇子的生母都不在,並沒有掀起多大的風浪,大多數人都只是等著那一天的到來。
元春卻在想著,能不能趁著這個檔口,給陳皇后上點眼藥?想做個太平太后,哪有那麼容易?
前些天她讓於九寧去查過來傳話的小太監,一直不見動靜。她也不敢輕舉妄動,恐怕現在皇帝也在查。
看著太后朝著佛像一拜,元春也趕快跟上。
扶著太后起身,元春說道:「嬪妾想著,也請一尊佛像到宮裡,早晚拜一拜,為自己,也為孩子祈福。」
太后頷首道:「是這個理。我這邊還有一座,晚些你帶回去。」
元春大喜拜謝:「嬪妾謝太后厚賜。」
回到宮中之後,少了孩童的喧鬧,元春覺得自己的心也缺了一塊。但孩子在慈寧宮可比在自己身邊安穩,她不能任性。
抱琴見到元春回來,說道:「娘娘,得了消息了,楚王四月二十六納側妃。」
元春心中疑慮,她是知道的,自家三弟現在可還在齊王府任講官呢。
作為翰林,三弟的眼光可不是自己父親大伯可比的。雖然年幼,但他身後站著的,可是士林。
讀了那麼多春秋史書,元春知道這種事情不是她能摻和的,但不摻和不代表她就這麼讓事情發展下去了。
「陳山成去職了沒有?」
抱琴心中奇怪,但還是說道:「沒有消息傳來,但想來差不多了吧。婢子即便在宮中,也是聽說了,彈劾他的摺子像雪片一般,大部分都能落實呢。」
說完這話,抱琴心中也憂慮,自家三爺在齊王府教書,現在看來,楚王是站到了風頭上,萬一皇上真的傳位給了楚王,那自己三弟,怕是就要回家讀書了。
但元春卻是很淡定,在皇帝身邊伺候了那麼多年,她多少也能猜到一些。
「備禮!備厚禮!二十五之前,一定要送給楚王。」
抱琴不解:「娘娘……」
元春回身笑道:「動靜不要太大,但要讓人知道。」
於九寧也在旁邊,聽到元春的話,心中一驚,隨即醒悟:「娘娘,可是要?」
元春點頭:「知道便可,去做吧。」
楚王要納側妃的事情在宮中已經傳了個遍,所有嬪妃都在備禮。
可這個禮有些不太好備,宗人府那邊傳來的消息是「按照以往的例」,但楚王府那邊明顯要加碼,內閣的陳山成馬上也要去職,風頭明顯往那邊偏了。
元春這邊宮裡一動起來,立馬別人就得了消息。
坤寧宮裡,夏林海正在和皇后稟報:「明面上,鳳藻宮給楚王只準備了一些簡單的首飾,這還是賢德妃娘娘藉口娘家親戚多備了一些。其實,賢德妃暗地裡備了厚禮,據說不下三萬兩。」
皇后點頭道:「正是了。」按照她的想法,那哥倆半斤八兩都差不多,並沒有見到誰比誰強,但楚王明顯更得聖心,元春這次押注,看來也是這麼理解的了。
「歷朝歷代,後宮不得干政!」皇后嘴邊含笑:「可這也不能說是干政,給晚輩備點禮,總不至於說干政吧。」
夏林海小心地說道:「請娘娘示下。」
皇后說道:「本宮記得,賢德妃的舅舅就是那九省都檢點吧?」
「正是。」
皇后點點頭,心中頗為不美,這就是元春娘家強大,讓她在宮中也能多了三分底氣。只是變天之後,娘家人怕是就不能再管用了,所以,這個小娘皮要往楚王那邊靠。
「咱們也備一份厚禮,要穩穩壓過賢德妃才行!」
太后也不好當,她也要提前預備。